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如霜,葉歸歸的視線死死釘在桌面的某道劃痕上,仿佛那是她最後的錨點。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陸玄和王南然都死了!"張力的手掌重重拍在金屬桌上,聲浪在密閉空間裡炸開,"你以為沉默能保護什麼?保護你自己嗎!"葉歸歸的睫毛劇烈顫抖着,嘴唇抿成一道蒼白的線。李博陽注意到她的肩膀在輕微痙攣——那是人在極度恐懼時才會出現的生理反應。"是羞恥讓你開不了口嗎?"李博陽的聲音突然放輕,像把薄刃緩緩抵上咽喉,"還是說......你甯願死,也不願讓人知道你在'鳗遊'平台叫'墨羽'?"這句話終于擊碎了她的防線。葉歸歸猛地擡頭,淚水在眼眶裡搖搖欲墜。她張了張嘴,卻隻發出哽咽的氣音——那是一個在自己不見光的愛好和死亡威脅雙重絞殺的靈魂,最後的掙紮。監控器的紅燈靜靜閃爍,記錄下她崩潰前最後一秒的倔強。李博陽知道,她害怕的從來不是柳訊的刀,而是世人知道她秘密後,那些比刀更鋒利的目光。
葉歸歸的指尖在手心上劃出幾道無形的軌迹,聲音輕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柳訊......是我們三個人共同養的'狗'。"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仿佛咽下某種苦澀的東西。"最開始隻是遊戲裡的隊友。"她的目光失焦地望向審訊室的白牆,"陸玄帶着他,就是柳訊......加入我們開黑小隊時,那個男人連麥都不敢開,全程隻會發'111'表示收到指令。"葉歸歸捏了捏手指,有些無措。"後來漸漸變了味。陸玄開始在語音裡用最髒的話罵他,有次組隊滅團,她讓柳訊跪着開完全程。"葉歸歸突然打了個寒顫,"可那男人居然......居然事後還問陸玄氣消了沒有。"她的指甲突然掐進自己的虎口:"我和南然勸過陸玄,她卻笑着給我們發來聊天記錄——柳訊求她罵得更難聽些的聊天記錄。"審訊室的空調嗡嗡作響,葉歸歸的聲音混在其中,像台信号不良的收音機:"南然後來偷偷告訴我,她試過一次......讓柳訊淩晨三點冒雨送夜宵,跪在地上喂她一口一口吃完宵夜。那男人渾身濕透跪在她面前的樣子......"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她說那種掌控感,比遊戲裡拿五殺還讓人上瘾。"葉歸歸的聲音突然像被砂紙磨過般嘶啞,她猛地捂住臉,指縫間滲出壓抑的抽泣:"她們說...說這是最純粹的愛。"她的肩膀劇烈顫抖着,"說柳訊眼裡閃着光的樣子,比戀愛中的女人還幸福......"審訊室的燈光在她蜷縮的背脊上投下脆弱的陰影。"我發誓我真的隻是好奇!"她突然擡頭,通紅的眼睛裡滿是哀求,"可當陸玄把項圈鎖鍊拍在群聊裡,當南然直播給柳訊後背烙下煙頭印......"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臉頰,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幾道紅痕:"事情慢慢變得......不對勁了。從遊戲裡的語音羞辱,發展到現實中的肢體懲罰。"葉歸歸的瞳孔劇烈收縮,"柳訊卻越來越...虔誠。他會跪着給陸玄的靴子擦油,會哭着求南然用皮帶抽得更重些......"一滴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下,在金屬桌面上碎成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