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姝看着鏡子裡的花钿不由得驚歎秦祎的丹青真的好,畫的栩栩如生,襯得人也嬌豔欲滴的,如同畫中的人走出來了。
然而秦祎不肯吃虧,讓衛青姝将她腰間挂的兔子玉佩作為交換,他要帶幾天。
于是在未央宮殿裡,所有祈福儀式結束之後,燕舞升平,衆人暢快吃喝,沒有君臣約束。
秦祎今日似乎很是開心,不在乎尊卑,四處溜達的去喝酒,還時不時的用手搖晃着腰間的玉佩。
這時,見侯哲腰間一塊青色玉佩,不由得湊上去,拉開話題:“侯愛卿,你也喜歡佩戴玉佩啊。”
侯哲規矩乖巧的上前敬酒,卻對秦祎的話有些茫然,垂眸看了看腰間的玉佩,點點頭:“回皇上,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微臣常年佩戴的。”
“愛卿說的是。”秦祎拿起自己腰間的玉佩,“舒妃也是這麼對朕說的,所以送了一塊這樣的玉佩。”
“還是她的生肖。”秦祎故意炫耀着,“朕覺得甚是可愛。”
聽到秦祎的話語,尋找着衛誠遠的衛青姝看向秦祎,她哪裡有做這樣的事情了。
秦祎何時學會說謊了。
下一秒,應承誇贊之聲響起,聲音似乎将秦祎的聲音淹沒,秦祎唇角勾起一抹腼腆而滿意的笑,在微醺的狀态下甚是好看。
衛青姝因為看向秦祎,未曾注意前面,一不小心撞上人。
“不好意思。”衛青姝回頭連忙道歉,卻發現撞上之人是李承恩,她下意識的開口,“李承恩。”
然而下一秒,她似乎意識到不對,若是衛青妧應當喚他“承恩”或者“表弟”,衛青姝連忙止了聲音。
李承恩眼眸亮晶晶的,笑盈盈的看着衛青姝,壓低聲音格外溫柔:“沒關系,我知道。”
那一個眼神便讓衛青姝明白他了解現在什麼情況。
想必,衛青妧信得過李承恩,将她代妧妧入宮的事告訴過他。
衛青姝松了一口氣,笑着看向李承恩。
“來這邊。”
李承恩給衛青姝遞了個眼色,走到了人少注意不到的角落,悄咪咪的壓低聲音說着,“是在找衛伯父嗎?”
衛青姝點點頭,尋了一圈都未曾見到衛誠遠。
按道理來說,年宴開始就應當見到衛誠遠了,怎麼一直沒看到。
李承恩默默看了眼遠處的秦祎,蹙眉,語氣中帶着些許沉重:“聽說前段時間皇上中毒,有人去送消息說懷疑衛家有嫌疑。”
“衛伯父為證明清白便不外出,不與舒妃聯系,這才不來的。”
衛青姝蹙了蹙眉:“可是皇上說父親會來的啊。”
秦祎這麼久一點都沒有追究中毒之事,為何忽然提起,是一開始就對她有警惕心嗎。
她看向秦祎帶着幾分疑惑,他不讓自己怕他,可是他卻帶着防備,讓人猝不及防。
若是他去過衛家,是不是察覺到衛青妧在家,難怪畫花钿之時問自己有沒有孩子,是在分辨自己與衛青妧嗎。
想着,衛青姝不由得後背發涼,秦祎追究起來會如何,發現了會如何。
此時,一男子武将裝扮晃晃悠悠的走來,似乎是喝多了些,卻目标明确的向着兩人走來。
“哎呦,這是誰啊。”
男子名李銘,是李蓉兒的哥哥,一名将軍。
此時他指着手指看向李承恩與衛青姝,上下打量着衛青姝,她面若桃花,七彩琉璃裘穿在身上端莊聖潔,李銘眼中閃過幾分驚喜:“您是舒妃?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衛青姝看向李承恩,她不認識面前的人。
李承恩一手扶過晃晃悠悠有些醉态的李銘,耐心的解釋:“這是李銘李将軍。”
“呦,舒妃不認識我。”李銘帶着幾分嘲諷的笑,“卻和李承恩小公子在這私會啊。”
李承恩微愣,似乎未曾料到李銘會帶着如此惡意,一時間漲紅了臉色:“李将軍,你休要胡說。”
衛青姝同樣皺起眉頭,心中忐忑之意更甚。
聽聞,當年高貴妃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戳穿與某位将軍是舊相好,秦祎當場斬殺。
衛青姝擡眸看向秦祎的位置,雖然他手中無劍,可宮殿中有佩劍的侍衛四名,很是順手。
“李将軍,今日年宴,您喝醉了。”衛青姝上前想要拉住李銘,讓人帶他回避一下也好。
“别碰我。”
李銘甩開衛青姝的手,聲音大了些,周圍有的人好奇的向着這邊打量。
衛青姝皺了皺眉頭,他已經将目光吸引過來了,此刻秦祎還和别人談笑風生,還未曾注意。
隻是,是未曾注意,還是秦祎允許的呢。
衛青姝有些懷疑秦祎。
“舒妃娘娘,您大着肚子勾引皇上進了宮,總該守些規矩了吧。”李銘瞪着衛青姝,聲音高昂激動,帶着憤懑不平,“如今年宴,是耐不住寂寞還要勾引李家公子嗎?”
此時,秦祎似乎聽到動靜,沒有再言語,眼眸帶着幾分醉态看過來。
看着三人站着,衛青姝還想拉扯李銘離開,不由得皺眉。
“李銘将軍,您喝醉就開始說胡話嗎。”
衛青姝也不辯駁,更沒有自證。
因為一切沒有意義。
至少,在絕大多數人眼中,衛青妧懷孕還能入宮是她的勾引。
雖然妧妧委屈,可是沒人相信。
可現在不能讓李銘繼續往衛青妧身上潑髒水。
“舒妃娘娘,您敢做就要敢當啊。”李銘舉起雙手沖着秦祎方向作揖,“更何況皇上還在大殿看着呢。”
衛青姝将目光看向秦祎,亮晶晶的眼眸帶着些許探尋與無助,這件事是他囑意的嗎。
秦祎看着她蹙起的眉頭,她投來的目光帶着些許不安,他放下手中的玉佩,向着三人走來,沒有言語,隻是看向衛青姝,聲音緩和着向她求證:“舒妃,怎麼了。”
秦祎沒有第一時間去責備她,更沒有第一時間就相信李銘的話,而是在詢問他,或許他也有現在衛青妧一旁吧。
看着秦祎向她伸來手,她瞥過一眼李承恩與李銘,有的時候不能隻聽信一面之詞,她想親自去試一下,去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