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間一間的送藥、灌藥,半天下來,袁江南明白為什麼這裡的工作人員都長得五大三粗了。
這不僅是個體力活,還是個技術活,既要壓制病人乖乖把藥吃了,又要注意不要傷到病人要害,免得把病人弄成殘疾。
一層病房走完袁江南像在村裡殺了十幾頭野豬,汗水不住流,就這還不能休息,因為馬上到病人吃飯的時間,她還得給病人送飯。
輪到她吃飯的時候,路卡羅剛剛包紮完手回來。
路卡羅端着滿滿的飯盒往袁江南的方向走去,剛走出兩步就被一個穿食堂工作服的大媽攔了下來。
“小羅,你這介紹的什麼人呀,也太能吃了吧。”
路卡羅遠遠看了袁江南的餐盤一眼,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飯菜層層疊疊弄了老高,不過她還是替袁江南解釋了一句。
“江姨,咱們都是做體力活的,吃得稍微多點也正常,你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找我吧。”
江姨手往腰上一叉,“這麼一點,你以為她就吃這一盤呀,這是她第五盤了,我剛剛問她吃飽沒,你猜她怎麼說?”
聽說袁江南已經吃了五盤了,路卡羅确實吓了一跳,她好奇道:“袁江南怎麼說的?”
江姨雙手一攤,“她說姨,我有五分飽了,估計再來三盤就能有個七八分飽。”
江姨拉着路卡羅的手不放,“小羅,站點缺人,你介紹人來,姨肯定是感激你的,但這人不行,她一人就能吃五個人的飯,比大男人都吃得多,她還說了,以後三頓都要在食堂吃,再這樣下去,我那點夥食經費哪裡受得住。”
路卡羅看了江姨一眼,江姨的心思她一清二楚,袁江南吃得多了,江姨的小金庫勢必受到影響,于是她道:“這樣吧姨,我每個月私下補貼你2000花币。”
江姨放下抓路卡羅的手,在胳膊上摩擦了幾下,推遲道:“這怎麼好意思,再說了,就算我願意,其他同事看她吃這麼多,說不得要鬧事。”
“你也知道,願意在這裡幹活的人經濟壓力都大,萬一有人說袁江南吃得多幹的活少,那我沒法向上面交代不是。”
一直端着餐盤說話也累,路卡羅把餐盤放在桌上,思索片刻後道:“反正我的手受傷了,要不我不幹了,讓袁江南自己負責兩層樓?袁江南的工作能力你應該也看到了,她幹兩人的活,領一個人的工資,這樣應該沒人說閑話了吧。”
本來嫌錢少的江姨一聽這話樂意了,作為這個站點的管理員,在不影響站點運轉的情況下,少發一個人工資,她能抽的油水就更多,連連點頭,“按你說的做。”
聽到以後要一個人發藥的袁江南也沒當回事,反正有守衛員在,那些病人也不得把她怎麼樣,大不了回去多看兩本原身留的拳譜刀譜。
要是路卡羅一直隐藏身份跟着她,她倒要擔心了,畢竟自己剛剛往竹林處送了肥。
因為這是第一天上班,路卡羅還是把這天上完了的,等下班後才和袁江南分開。
袁江南下班後去了袁謝傑賣貨的市場,這個市場有些像前世的夜市,人流不少,隻是标語不是什麼市場廣告詞,而是寫滿了人人平等。
這裡沒有大店,每個商戶都是推着小車或者直接攤在油紙放上物品就開始售賣東西。
袁謝傑放的是中成藥,主要是治跌打損傷的。
袁江南穿過長長的美食攤,服裝首飾攤才在一個特别偏僻的地方找到袁謝傑。
“怎麼挑了個這麼偏僻的地方賣藥?”袁江南掏出自己偷偷帶出食堂的包子遞給袁謝傑,“吃了沒有?這個給你,還有點溫度,将就吃吧。”
“沒吃,謝謝姐。”袁謝傑接過包子分成兩半,一半遞給袁江南,“大姐,你也吃。”
袁江南把袁謝傑遞包子的手推了過去,“我在食堂吃了,這個給你吃,你要是沒吃飽,手頭有錢,我來看攤子,你就在前面買點東西吃。”
包子外面有點溫度,其實裡面已經冷透了,加上是大油做的,吃起來就像吃半凝固的豬油,不過袁謝傑十分滿意,要不是前兩天石老大帶了一條肉到家裡,他都大半年沒吃肉了。
“一個包子夠了,要是我還餓,一會回家吃點,在外面買來吃不劃算。”
“小子,月底了,下個月的攤位費交一下。”
袁江南正在看攤子上到底賣了哪些藥,一個頭上長着白花的男人帶着幾個跟班來到攤位上。
袁謝傑立馬咽了最後一口包子,從身上摸出幾張大紅色的票子遞給白花男人,“小金哥,下個月的攤位費,你數數。”
小金哥嘴一撇,“就你那幾張也用得着爺數,小泰,你來。”
一個跟班接過票子,唰唰數完,“沒錯,小金哥,正好七百。”
“那就好,我們走。”小金哥轉身就要走。
袁謝傑立馬從攤位後跑出去,“小金哥,條子你忘了給我。”
小金哥臉一橫,“就你那幾百塊還怕我賴你賬?”
“哪裡的話。”袁謝傑從攤位上撿了幾個樣子還算能看的小人參,往小金哥手裡一塞,“小金哥管理這麼多攤位,事情又這麼忙,我這種小人物您總不能時時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