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白面獠牙面具的人粗暴扯起蘇離:“喂,吓傻了?”
戴紅色伥鬼面具的人不耐煩地說:“别管他了,歸元宗的人快到了,我們先撤。”
“等等,其他妖獸呢?”
“來不及收了,我們快走吧!”
蘇離的眼神空洞虛無,呆呆望着眼前的兩人,聞言後知後覺回過魂來。
他死死抓住對方手臂:“你們是誰!要把這蛇帶去哪裡?”
“這與你何幹?還不趕緊逃命!”白面獠牙面具人望了眼天上,臉色變得有些着急,而蘇離仍不肯松手,他罵了句“不識好歹”,狠狠一腳踹翻蘇離。
“不準走!”
蘇離被踹得滾了兩圈,滾完立馬彈起來阻止,什麼禦風決招物術,把會的法術全使出來,拖延兩名金丹修士,他無異于以卵擊石。
李柏易發出召英令,越來越多修士趕到,離安河城最近的歸元宗,理應很快也會趕到,他隻要再拖一會兒……
兩人都被蘇離糾纏煩了,白面人本來想留他一命,但蘇離被打得滿臉是血,仍死死咬住不松口。
紅色伥鬼面具人“啧”了聲,直接出手一拳打穿蘇離胸膛,蘇離瞪大雙眼,不可置信低頭,溫熱的鮮血涓涓流出,他伸出手想抓住什麼。
對方猛的抽回手,嫌惡地甩了甩手,失去支撐的蘇離,再也撐不住了,軟軟向後倒去。
蘇離死死睜大眼睛,看着對方飛身離去,直至眼睛再無神采。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何方宵小在此作亂。”
與妖獸搏鬥修士紛紛擡頭,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歸元宗的人終于到了。
半空浮現名老者,他身穿一襲宗派黃衣,鶴發童顔仙風道骨:“歸元宗弟子聽令,結陣!”
“是!”
上百名符修齊心布陣,刹那間夜空亮如白晝,金色符光如雨點落下,先前狂躁肆虐的妖獸,見勢紛紛嚎叫逃竄。
老者甩了甩手裡拂塵,吩咐歸元宗的弟子:“先救人,後收獸。”
“是!”
有了歸元宗的加入,局勢很快穩定下來,肆虐發狂的數百妖獸,大半被就地斬殺,個别被收入囊中,等着帶回去調查。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曦落在安河城,驅散昨夜的噩夢。
昨日安居樂業的小城,如今一片殘垣斷壁,有人抱着屍體低聲哭泣,有人跌跌撞撞到處尋人。
“你有看見我的……”
某處無人的巷尾,一襲白衣靜默良久,擡手輕揮,白布浮起,落到地上屍體上。
“萬師兄?”一名少年遲疑着喊,等看清萬塵熄的臉,他頓時松了口氣:“萬師兄,我們終于找到你了,掌門讓我們來尋你,聽到安河城出事,我們都好擔心。”
“幸好你沒事……”他說着突然大驚失色,像看見什麼可怖之物:“萬師兄,你、你的手!”
萬塵熄左邊的寬大衣袖,在清晨帶濕霧的微風下,如湖邊蘆草随風擺動。
萬塵熄淡淡答:“嗯。”
他目光略過衆人,落在那塊白布片刻,壓下眼底的情緒。
轉身道:“回問天宗。”
近期修真界熱議話題不少,安河城妖獸發狂屠城事件,恰巧在秘境開啟,修士聚集時發生,明眼人都知絕非偶然,但是背後是何人策劃,與魔道是否有關系,衆說紛纭,争論不休。
除了安河城妖獸事件,修真界還出件稀罕事。
問天宗五年收一次收徒,去年收徒選拔已經結束,按理說不該招收弟子了。
可就在前兩日,有人破例入宗。那人年過十七,修為堪堪築基,資質也平平。
居然成為常年閉關,不問世事的虛霞道長,名下唯一親傳弟子。
其餘各大宗派自然是不信,資質平平的會被破格收徒?
騙人也編個合理的說法吧。
于是,他們全都心照不宣認定,問天宗想私藏驚世天才,并派人去問天宗試探。
問天宗,清心堂。
“诶,你聽說了嗎?那人什麼來頭?”
“我師兄去打探了,好像也是個劍修。”
“還有呢?知道他……”清心堂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紛紛猜測是個什麼人物。
問天宗長老推門怒斥:“肅靜!成何體統!”
看這群噤聲的猴子,管事長老扶額搖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天才的來曆。
那日,他在百草園照料靈植,問天宗掌門突然親臨,身後還跟個錦衣少年。
掌門溫和道:“陳老,以後他便是虛霞道長的弟子。”
陳長老不解問道:“掌門,這是何意?”
宗門去年剛招完弟子,徐霞道長還在閉關,莫非這少年是個奇才?
掌門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尴尬,蘇離直接上前,吊兒郎當開口。
“因為我爹是蘇中顯。”
……
好一個纨绔世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