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清這條蛇的眼睛是金色,不是安河城那條有仇的蛇後,起初憤恨的情緒退潮,被血液滾過的腦袋,卻忽然眩暈起來了。
謝子規咽了咽口水:“蘇離,你見過這三頭怪物嗎?”
蘇離讪讪道:“認錯蛇了,不是這條。”
有人問:“我們要跑嗎?”
“它體型這麼龐大,跑也跑不過吧?”
謝子規沉吟片刻:“唔……這三頭蛇體型雖龐大,看周身的靈力波動,也不過是等同于金丹期修士,我們幾個人先禦劍飛行,在空中伺機出劍,或許勝算大一些。”
蘇離舉起手:“等一下,我有疑問。”
他不恥下問:“不會禦劍飛行怎麼辦?”
禦劍飛行是劍修最基礎的法術,别說是蘇離已經築基了,就算在剛入門的劍修中,想找出一個不會禦劍飛行的,都難得像在沙裡淘金。
偏偏年幼的蘇離翹了這節課,事後他怕被老爹發現挨揍,就死鴨子嘴硬,說自己已經學會了。為此,還重金賄賂(撒潑打滾)了長老,在驗收他修煉成果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衆人聞言大吃一驚,一副祝你好運的模樣,在大蛇遊過來前,腳踏木劍直沖雲霄了。
蘇離心虛摸了摸鼻子,腦子應景地蹦出兩句:“招到用時方恨少”,“少時不修煉,老大徒傷悲”。
謝子規比較講義氣,他拍了拍蘇離肩膀,“蘇離,棄賽吧。”
下一刻,人也上天了。
蘇離暗罵了一聲,在懷裡摸索符箓,“咦?”他歪了歪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蘇離和稚楚對視一眼,稚楚歪了歪頭賣萌,他直接伸手大力掰開鳥嘴,把頭湊近後看到一點紙屑。
然後,謝子規幾人就聽到下方,爆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啊啊啊!我的祖宗嘞!你怎麼把這個都吃了!”
比起想把這隻貪吃鳥拔毛炖了,蘇離先想怎麼不被大蛇吞了。
大蛇是真的餓了。
血盆大口的腥臭味都沖到鼻尖了,蘇離當即立斷把稚楚放在頭頂上,轉身在灌木林間玩起了蕩秋千,他一隻手臂抓住藤蔓,身子晃蕩後猛跳甩,跳躍到另一棵樹上。
額,活脫脫一隻原始猿人……
謝子規看不懂蘇離想幹什麼,如果是想用叢林困住大蛇,難道想為自己拖延逃跑的時間,或是想藏身在茂密灌木中?
不對,不對啊。
藤蔓根本纏不住龐大的身軀,大蛇就跟在後面穿行,在林間暢通無阻。
這種逃生方式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隐蔽的,甚至不是最安全的。
但是最蘇離的。
“他到底在幹嘛?”
一陣語調奇怪的嘲諷聲:“貌似在溜蛇玩?”
“他别太荒謬了啊,都快咬到屁股了,還擱那溜蛇玩呢!”謝子規無語嘟囔,後知後覺回過頭。
李柏澤不知何時回來了,他腳踩着靈劍,負手盯着蘇離,眼睛居然愉快地眯起來,饒有興味似地咂了咂嘴。
謝子規有些惡寒:“李師兄身為監考人,總不會袖手旁觀吧?”他不愛出風頭惹事,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謝子規心裡犯嘀咕,李柏澤是怎麼回事?就算他們兩人有過節,如今都是問天宗弟子了,作為監察的職責都該出手。
更何況他已經是金丹期,同等境界的修士碾壓妖獸,付這條妖獸不是難事,難道就站着見死不救?
“别急,急什麼。”李柏澤看都不看謝子規,他眼睛依舊跟随蘇離,而後自言自語般笑了笑,“我怎麼會舍得讓蘇離死掉呢。”
語氣粘膩眷戀,像貼狗皮膏藥,甩不掉的惡心。
謝子規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無比認同蘇離毒舌的評價,“一個是傻X,一個是變态”。
等等,蘇離說哪個是變态,應該是說李柏澤吧?很快,他無心糾結這個了,底下的情況相當驚險。
“嘶啊!”
大蛇咬掉了蘇離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