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林思朗從白楊手裡接過掃把，又看了一眼旁邊呆愣愣的方悅，“有時間在這兒說些沒營養的廢話還不如去打掃衛生。”

“我先走了，下次見。”白楊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向方悅揮手道别後轉身離開。

方悅望着白楊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黯然失神。

*

“林思朗。”

“林思朗！”

林思朗一個人走在前面，雙手插兜，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背後說你是我不對，可是你也犯不着這麼生氣吧？”方悅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而且你也說過我不是嗎？我們扯平了。”

“……”依然沉默。

方悅打算和他周旋到底：“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啊！幹嘛裝深沉！”

因為他一直不說話，方悅隻能繼續跟着他機械性地往前走。沒想到林思朗忽然停下腳步，方悅就這麼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肩膀。

“哎呦！”方悅捂着被撞疼的額頭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

林思朗摘下耳機，轉過身，語氣淡漠地反問：“你是不是經常被别人說很遲鈍？”

“……？”

沒給她機會開口反駁，林思朗接着說：“就是因為你這麼遲鈍，才會這麼口無遮攔，也完全不懂得體諒别人的感受。”

“你說什麼？！”被戳到痛處，方悅總歸心裡是不服氣，連珠炮似的開火:“真是不好意思呢，我這麼遲鈍！這麼沒眼力見兒！比不上你那麼聰明！聰明人是大智若愚，可你呢？你是大愚若智！哦不，應該說是大于弱智！”

說完，她快步摔門而出。

偌大的教室裡又歸于平靜。

有穿堂風吹進來，掀起白色的窗紗。

林思朗心情煩躁地抓起掃把，仿佛在發洩着什麼，胡亂地掃着地，忽然發現地上有個東西隐約地閃着光。他走上前去撿起來，是一枚水晶發夾。

他輕輕擦幹淨發夾上的灰塵，五指收緊，任憑發夾堅硬的棱角抵着手心，硌得生疼。

*

胡俊大汗淋漓地從籃球場回到教室，一眼就看到林思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似乎被某個東西牢牢吸引。他走近一看，發現林思朗正盯着一個發夾出神。

“林哥，你這是在這兒修煉定力呢？”胡俊一邊用毛巾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好奇問道。

林思朗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擡眸道：“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胡俊放下毛巾。

“我們學校還有人比我帥嗎？”林思朗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确定，“白楊有我帥嗎？還是我更帥，是吧？”

胡俊愣了0.1秒，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笑了一聲，說：“那肯定啊，你不一直都是最帥的嗎。”

林思朗不易察覺地一笑，把發夾拈在手指間，饒有興緻地把玩着。

胡俊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八卦地問道：“你怎麼笑得這麼惡心？這發夾不會是剛給你表白那學姐送的吧？”

林思朗斂了笑，沒回答他的問題，把書包往肩上一挂，站起身道：“先走了。”

“哎，等等我！”胡俊忙收拾好東西，跟随着林思朗的腳步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