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走後，病房裡又隻剩下兩個人了。

“那個……”方悅剛想開口。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林思朗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你表面裝高冷，其實心裡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嗯，我喜歡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很直接地承認了，倒是坦率得出乎他的意料。

“……你、你為什麼突然就承認了？”林思朗的臉上可疑地浮現一絲紅暈。

“因為你不就是想聽到這句話嗎。”

方悅面無表情地說完，又躺回病床上，不再看他。

林思朗走上前掀開她蓋到頭頂的被子，“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方悅又把被子蓋回去：“就是字面意思。”

林思朗的聲音冷了下來：“别總和我耍嘴皮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方悅再也克制不住地掀開被子：“是啊，我就是沒意思！！！你去和黎景怡打打鬧鬧吧！！幹嘛來這兒！！！”

林思朗愣了幾秒，然後像是聽見了什麼巨好笑的笑話似的開始哈哈大笑，笑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難道在吃她的醋？”

“什麼吃醋？”

“你剛剛明明就是在吃醋。”

“我沒吃醋。”

“你一定很喜歡我。”林思朗心情很好地得出結論。

“誰喜歡你了！”方悅氣不過，抄起床頭櫃上一個橙子就向林思朗砸過去。

橙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抛物線，正中林思朗的肩膀後滾落在地上。

“嘶——”被橙子砸中的林思朗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聲，一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手死死按住了肩上某處。

方悅吓了一跳，飛快地跳下床，走到他身邊蹲下身來檢查他的肩膀，“很痛嗎？不會是砸到上次受傷的地方了吧？我去叫醫生過來！”

林思朗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原本痛苦的表情此刻變成了狡黠的笑意。

方悅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你騙我？！你……”

林思朗握緊了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那麼亮，亮得像哭過一樣：“小時候不管我怎麼捉弄你，隻要用這招，你最後都會心軟原諒我。”

“……所以就算現在你不記得你喜歡我了，我也原諒你。”

……

……

記憶的碎片從心底最深處翻飛而出，似雪花紛揚了滿天，帶着稍縱即逝的美麗——

“我們來玩交換秘密遊戲吧！”

“什麼交換秘密遊戲？”

“就是我們分别在紙條上寫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然後交換！”

“好。”

方悅一邊促狹地偷笑着，一邊在紙條上寫下幾個小字：我喜歡你

“你寫好了嗎？”

“嗯。”

“那我們交換吧！”

方悅打開男孩給她的紙條，上面稚嫩的筆迹寫着兩個大字。

笨蛋

……

“喂，喂，你怎麼了？”

“……”

“你怎麼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