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茫然的擡頭看了一眼葉晉瀾,不知道怎麼回事。
老太太速度很快,沒等蘇和站起來一下子就沖到了她的身邊,擡手就往她的臉上扇,一邊扇嘴裡一邊咒罵着:“好你個缺大德的,我孫子還在醫院裡遭罪,你倒是過得逍遙快活。”
“你别以為你壓斷我孫子肋骨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賠錢,我孫子差點死在你手裡,最少賠我五百,要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讓你吃牢飯。”老太太面色猙獰瘋狂的叫嚣着。
蘇和從沒見過這場面,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站着,眼看着老太太的巴掌已經落下來了,蘇和閉上眼睛等待疼痛。
可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蘇和顫顫的睜開眼睛,老太太帶着厚繭的手被人擒住手腕死死地固定在半空中。
葉晉瀾的臉色鐵青,那雙銳利的眼睛像是小刀片似的看着老太太,刮的她頭皮一緊,罵聲戛然而止。
老太太用力抽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老太太心尖發顫,強迫自己擡頭跟葉晉瀾對視,隻一眼就吓得老太太連忙低頭,來之前的兇猛氣勢已經散了個幹淨。
蘇和向葉晉瀾身邊靠了靠,葉晉瀾低頭看她:“沒事吧?”
蘇和搖搖頭,葉晉瀾把她保護的很好,除了被吓了一跳,她什麼事也沒有。
這時候陳伯然也反應過來了,幾步來到蘇和的跟前皺眉道:“你這老同志怎麼回事?哪有進門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的道理。”
老太太在村裡已經習慣了這樣撒潑打滾的鬧事,跳着腳罵道:“什麼青紅皂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蘇和把我孫子的骨頭壓斷了,她得賠錢,五百塊錢。”
老太太這麼一鬧,附近不少人都跟過來看熱鬧。
跟她住隔壁的趙雲芳那天也去趕海了,看不慣她的胡攪蠻纏,道:“那天救你孫子的除了蘇和還有唐麗麗,你怎麼就斷定壓斷你孫子骨頭的是蘇和不是唐麗麗?”
老太太就是狗剩的奶奶,她眼睛閃爍了下,嚷道:“人家唐護士是專業的,人家在縣裡醫院學習過,壓斷我孫子骨頭的肯定是蘇和。”
陳伯然聽見唐麗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他們醫院前兩個月接收的一個培訓學員。
有了昨天蘇和和葉晉瀾殺野豬救人的事情,漁村裡的人大多數都偏向她們。
“狗剩奶奶,你是不是忘了你孫子掉海裡還是人家葉晉瀾給撈上來的,你不感謝就算了,你還犯渾要錢,哪來那麼大臉。”
“就是,要不是人家葉晉瀾,你孫子想斷骨頭都沒機會,好歹你孫子現在還活着呢。”
老太太臉色漲的通紅,她知道自己這事辦的不地道,可是孫子骨頭斷了要做手術,光手術費就要一百多塊錢,她們家哪有那麼多錢,她去找唐麗麗,可唐麗麗不僅不承認,還威脅她再鬧的話,狗剩手術的時候一不小心骨頭接歪這輩子都隻能是個殘疾了。
老太太雖然難纏,但大孫子手術還要在她們醫院做,老太太怕唐麗麗真做什麼手腳,一時被吓住了。
唐麗麗見吓唬住了老太太,又慫恿她說自己是專業護士,不可能出錯,是蘇和不懂裝懂壓斷了她孫子的骨頭,不但應該賠狗剩的醫藥費,還有營養費,最少要五百。
從唐麗麗那沒得到什麼好處反被威脅了一通,老太太不甘心又擔心孫子的手術費,最後一狠心找上了蘇和,反正她大孫子不能白遭罪,既然唐麗麗不能承擔他孫子的費用,那就由蘇同志來吧。
老太太用力抽手,葉晉瀾手勁一松,老太太“蹬蹬蹬”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圍人群“哄然”大笑。
老太太臉上挂不住,一拍大腿哭嚎起來:“你們快來看看啊,自己不懂裝懂治壞了我孫子還不承認,現在又欺負我老婆子,沒天理沒王法啦…”
葉晉瀾一個男人不好跟一個撒潑打滾的老太太計較,蘇和從葉晉瀾的身邊走出來,問:“狗剩奶奶,你說我壓斷了狗剩的骨頭,你有什麼證據嗎?”
老太太一梗,她有什麼證據,但孫子的醫藥費必須有人承擔,老太太抹着眼淚:“人家唐麗麗是護士,又專業學過急救,豈能出錯?”
蘇和“哦”了一聲:“那就是沒有證據呗!”
郭紅妮道:“既然沒有證據還找上門來鬧,那豈不是故意訛人,狗剩奶奶,你還說人蘇同志喪良心,人家蘇和兩口子救了你家孫子,你還上門訛人,你這才叫恩将仇報呢。”
“對啊,我兒子都沒氣了,多虧蘇和同志那個什麼心肺複蘇救活了他,也沒見她壓斷我兒子的骨頭,這究竟是誰壓斷了你孫子的骨頭不是明明白白的嗎?”沈書聽見狗剩奶奶來蘇家鬧事連忙擠進人群喊道。
“就是,唐麗麗不就是醫術不行才被村長托人送去學習的嗎?人家蘇和同志可是正經的大學畢業。”
“我昨天胳膊疼的擡不起來,唐麗麗說我是什麼壞死,要手術。結果蘇同志給我看,就随便的擺弄一下,你們猜怎麼着?”
娟子甩了下胳膊故意大聲說。
“怎麼了?到底是不是壞死啊?”
“呸,什麼壞死,就是撞了下錯位了,蘇同志弄了兩下就好了,現在我幹活趕海一點也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