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紅隻覺得他在為難店家,揚州惡少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别人來了肯定沒有,可本少爺是誰呀?”翟子路還頗為顯擺。
褚紅翻了個白眼,搞得好像是她跟着沾了光一樣。
翟子路盯着她笑了笑,怎麼會有女子做這種不雅的動作也顯得不那麼古怪,比平時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來看,反而帶了一些可愛。
沒等一會兒那掌櫃還真的端了一壺涼茶送上來。
“我二叔和我從小在翟家一同長大,是我爹最小的胞弟,被家裡人慣壞了,我爹又是個極好臉面的,這次讓他丢了這麼大的人回去怕是一頓家法少不脫的。”
你當你是個什麼好東西嗎?還在這裡掀别人的底。
“那你怎麼不回去看熱鬧?”
翟子路嘴角輕挑,“我若是回去了,我娘一準兒讓我去求情,這家法不就行不通了嗎?你這口惡氣總得有人給你出啊。”
“好像講的真是那麼回事一樣,誰知道回家以後是不是還好吃好喝當二爺呢。”
聽見了她的抱怨,翟子路摸摸下巴,眉眼閃動一下,“你裝扮成丫鬟帶你入府倒也不是一件難事。”
褚紅将手裡的瓜子放下,“誰知道會不會有來無回,我可不敢去。”
一旁的翟府,下人在祠堂外跪了一排,祠堂裡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嚎叫聲。
“大哥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啊!”
戒尺打在身上的聲音一下接一下。
旬蘭茹從外面的院子裡趕了過來,聽着這聲音微微皺眉。
“蘭茹,先别進去了,你大哥正在氣頭上,他不聽我的勸。”
翟夫人将她攔下了。
“夫君本就張狂,在這揚州城都是數一數二的纨绔,大哥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這樣動辄打罵,又讓他改不了自己的性子,隻是白白受皮肉之苦罷了。”
“子路不在家,沒有人勸得動你大哥,就算是皮肉之苦也好,得讓他長長記性,怎麼能整天和一個娼妓一般見識,人家都從良了還巴着人不放。”
翟夫人臉上也是擔憂的很。
“大哥我疼!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再打我了!啊……!”
“再這樣下去,翟二被活活打死的。”
旬蘭茹掙開翟夫人的手往祠堂裡面進。
“蘭茹!”
旬蘭茹沖進祠堂,翟行遷趴在一旁的條凳上,後背屁股上的傷深可見紅,翟行天手上不停,看樣子非要讓他長這個教訓不行。
“大哥,翟二他已經知道錯了,以後肯定不敢再犯了,馬上就到春闱了,不能讓他帶着一身病上京趕考去。”
翟二看見旬蘭茹就來氣,他哭嚎道:“你現在裝什麼好人啊?偷跑回娘家裡就罷了還到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去教書,要不是你我能遇到那兩個小賤人?我能受這氣?”
“你怎麼這麼想我?”旬蘭茹忍不住哭了出來,淚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别哭别哭,翟二就是嘴欠慣了,别和他一般見識。”翟夫人忙用手帕給她擦着。
翟行天氣的一戒尺抽到他的後背上去,“你還兇蘭茹!她跑過來給你求情,你還怨她?你的眼睛是瞎了嗎!”
翟二一嗓子嚎的屋頂上的鳥都飛走了幾隻,嚎完以後徹底暈了過去。
“不成器的東西,我翟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蠢貨!”
翟行天将戒指丢到地上。
“把他扔回院子裡去,去給他找個大夫,這段時間就别出府亂晃丢我的臉了!”
幾個家丁忙進來将翟二拖走了,旬蘭茹和翟夫人紛紛跟上去。
翟行天剛收拾完翟二坐在凳子上喘了幾口氣,管家接過那個小厮的茶水自己端了上去。
“老爺,我剛剛趁着褚紅手忙腳亂,把她的貨給接回來了。”
翟行天剛送到嘴邊的茶杯頓住,他瞪大了眼,“你把貨接回來了?”
“是啊,老爺,我還故意挑了好幾筐書讓她按市價給退了呢。”老管家在一旁沾沾自喜道。
翟行天一把将茶杯摔在桌子上,“你把貨都接回來我還怎麼讓人做手腳?你的腦袋也是被驢踢了嗎?”
聽到這話老管家僵在一旁,“不是您說亂起來才好嗎?”
翟行天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還不快去給我盯着她看看她下一步要幹什麼!”
“是,是,我這就去。”
過了一陣後,雨還是沒停,翟子路提出要送她回去的時候,褚紅拒絕了。
“現在這個時間賣傘的都回去了,我們現在隻有一把傘,難不成要讓我看着你成落湯雞嗎?”
屋檐外的雨聲越來越大,看來這一場雨很難停下了。
“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好不好?初見時,是我做的不對,就不能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嗎?”
褚紅看向他手中的雨傘,“那你把傘給我,我就原諒你當初那一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