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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二十三回 并蒂雙生姊妹花,同根恁相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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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紅蕊,此前爹爹與我說你勾結黃蓉我還不信,沒想到,沒想到是真的!”公孫綠萼橫劍指着公孫紅蕊說道。公孫紅蕊槍尖點地對綠萼道:“綠萼,我親眼見過那郭靖黃蓉,二人俱是俠名遠播的忠義之人,并非是爹爹所說的那樣。”公孫綠萼喊道:“公孫紅蕊,你真當我甚麼都不懂嗎?我早知你有野心将我和爹爹趕出谷去,你好獨自霸占絕情谷。有本事便一人做事一人當,招得許多外人來我們絕情谷裡借刀殺人,好生的虛僞!”不等紅蕊解釋,綠萼金刀作劍往公孫紅蕊斜削而來。紅蕊側身避過槍出如龍微微點了一下綠萼刀柄,金刀登時脫手。綠萼棄了金刀,另一手寶劍已橫掃過來,公孫紅蕊挽槍招架,槍劍相碰擦出一道火花。綠萼擡腳一提金刀飛身接住,又用出陰陽倒亂刃法,紅蕊隻得舞動長槍抵擋,就這樣一人猛攻一人死守,不覺打了幾十個回合。

公孫綠萼眼中含淚對紅蕊說道:“你從小甚麼事都讓着我,仿似我處處都不如你。到了現在你還要讓着我,可曾想過我從來不願你相讓!”公孫紅蕊忙道:“我何曾覺得你處處不如我,你我手足骨肉何必要比呢?”綠萼冷笑一聲:“你這僞君子,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寵愛你佩服你,有誰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不過把我當自己的陪襯罷了,還在這裝甚麼好人?”公孫紅蕊驚道:“這些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我又何曾把你當我的陪襯?”綠萼抿嘴不言,刀劍愈發兇猛得向紅蕊砍去。紅蕊持槍招架住刀劍回身退後幾步,将長槍插在地上門戶大開,昂首閉眼道:“綠萼既然信不過我,便一劍将我殺了,把我這顆首級帶給爹爹,你便是下任谷主。到時便再也沒有人敢質疑你了。”公孫綠萼咬牙道:“欲擒故縱,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公孫紅蕊手扶長槍,默然不語。

突然一位身穿紅衣的嬌俏少女搶步橫身,張開雙臂攔在紅蕊面前。郭芙向綠萼喊道:“是我娘得罪了你們,要砍要殺沖着我來,莫要碰我紅蕊姊姊!”公孫紅蕊睜開眼睛大驚失色,高喊道:“郭大小姐,你莫要胡鬧,這是我們姊妹的家事,與你無關!”郭芙卻似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護在紅蕊身前。公孫綠萼笑道:“好啊,既然你來送死,那便怪不了我了!”抽劍拔刀就要往前。又有四位身穿綠衣的少女手拉着手護在郭芙面前,正是笙瑟笛箫。四人齊聲道:“我們與紅蕊姊姊誓同生死,二小姐要殺便先将我們殺了罷!”綠萼看着姐姐焦急的面容,又看了看她面前五個堅定不移的少女,長歎一聲放下了刀劍。“公孫紅蕊,你到底哪裡好,為何人人都肯為你去死。”公孫綠萼哭聲說罷,一轉身運輕功飄然不見。

郭芙見綠萼走了,回頭雙目不錯地望着紅蕊的俏臉,低聲試探着問道:“你,你當真是紅蕊姊姊,你還記得我嗎?”紅蕊低頭笑道:“我怎會忘了你郭家大小姐呢?”郭芙喜極而泣撲到紅蕊懷中:“我好怕,好怕你故意裝作不認得我!”她擡起頭來嬌滴滴說道:“那天偷襲你是我不對,你惱我也好,恨我也罷,但你不要不理我。”紅蕊撫摸着郭芙的秀發柔聲說道:“郭大小姐說得哪裡話,我又怎舍得惱你恨你呢?”可接着紅蕊餘光一瞥,發現笙瑟笛箫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臉漲得紅漆相似,急忙岔開話題問道:“怎麼隻你一人,你的爹娘沒有跟來嗎?”郭芙道:“宋蒙前線戰事告急,我爹娘先去助襄陽的呂大人守城了,讓那幾位姊姊護送我來的。”說着伸手指了指秦無憂李莫愁等人。

秦無憂和李莫愁方才互相依偎着在旁觀看,二人都打了主意,倘若綠萼當真對郭芙紅蕊出手,她們便同時起身相救。眼見風波過去,秦無憂嬌笑着來到公孫紅蕊面前拱手道:“苗疆聖女秦無憂見過公孫谷主。”李莫愁也抱拳道:“古墓派掌門李莫愁見過公孫谷主。”洪淩波,陸無雙默默跟在師父師娘身後向紅蕊行禮。公孫紅蕊連忙還禮,對二人說道:“我早聽得二位大名,在蒙古大營之時更是對二位佩服得緊,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郭芙瞪大眼睛問道:“當時紅蕊姊姊也在蒙古大營?”侍笛樂道:“我們家紅蕊姊姊聽說你被蒙古捉去,登時便要單槍匹馬闖營救你,我們四個怎麼攔都攔不住。”侍瑟在旁邊補道:“可惜我們慢了一步,待我們趕到時你和黃幫主已然脫困,我家紅蕊姊姊在路上還一直自責沒能親自救你們出來。”郭芙聽了真是心花怒放,樂得像一隻小鹿又跑又跳手舞足蹈。

公孫紅蕊明知故問:“不知二位大駕我絕情谷所為何事?”李莫愁道:“此前聽黃幫主替我們打探,說谷主與一位美貌白衣姑娘甚是親密。我與無憂妹妹正尋我師妹,她的外貌與那位白衣姑娘大為相似,我們這才來到貴寶地打擾。”公孫紅蕊問道:“請問李掌門的師妹叫做甚麼名字?”李莫愁道:“她自幼被師父撿去,沒有名字,我們便都喚她‘龍兒’。”公孫紅蕊笑道:“這可怪了,我這兒确有一位白衣姑娘,可她自稱叫做‘桃兒’,并說她沒有師姊,怕是李掌門認錯了罷。”李莫愁焦急地拱手道:“不管她是不是龍兒,還請谷主網開一面讓我見一見,若不是師妹我與無憂妹妹即刻離谷,絕不多做叨擾。”公孫紅蕊揚眉道:“無妨,既然來到我絕情谷便是我的客人,與我吃幾杯酒也算是快事,幾位随我來罷。”将手一伸道了聲“請”字。

公孫紅蕊轉身随笙瑟笛箫引着郭芙在前,李莫愁秦無憂等人緊随其後。秦無憂悄聲對李莫愁說道:“這公孫谷主好深的城府。”李莫愁不解,秦無憂繼續說道:“剛才你們剛一說話我便看出,她早就知道那‘桃兒’就是‘龍兒’,恐怕黃蓉得到的消息也是她有意放出風去。”秦無憂雙目一凜:“不知她引你我來此到底有何用意,咱們不可不防。”李莫愁低聲回道:“無憂妹妹莫要多疑,我看公孫谷主胸懷坦蕩,不像是存着壞心。”秦無憂隻幽幽歎了一句:“虎豹不堪騎,人心隔肚皮。”便未繼續說下去。

幾人随公孫紅蕊穿過一條山路,兩側奇花異草香氣撲鼻,各種昆蟲動物更為罕見,洪淩波,陸無雙和郭芙東看一看西指一指,有說有笑興趣盎然。再走幾步便進了一座木頭搭的城寨,門前幾位身穿輕甲手持長槍的衛士攔住去路,寨門兩側的崗哨上幾名弓弩手蓄勢待發。這城寨乃是公孫紅蕊當上谷主之後發動義軍修建,把守的侍衛皆由紅蕊親自挑選,幾人剛正嚴明鐵面無私,縱使公孫紅蕊,綠萼姊妹出入都需出示令牌方可。進得寨門,幾十座精巧的木屋映入幾人眼簾,屋内女子正在紡紗織布,屋外男子聚集在一處空地習武練槍。無論男女身上穿着清一色的淡紅衣衫,在翠綠的山谷中甚是惹眼。

郭芙驚歎道:“若這些個人都學了紅蕊姊姊的槍法,這支義軍豈不是天下無敵?”公孫紅蕊搖頭歎道:“并非是我不想教給他們,隻是我恩師曾說過這槍法不得外傳。再加上他們沒有上乘武功的功底,沒有個幾十年斷難學會,何必讓他們浪費時間。”李莫愁奇道:“那這些義軍習練得是甚麼槍法?”侍瑟笑道:“這乃是我們家谷主将楊家槍,呼家槍,嶽家槍結合起來自創的一路槍法。這路槍法集三家之長,舍三家之短,這些弟兄們練得個一年半載便能上陣殺敵,可比大宋朝廷的那些個兵将要強上百倍呢。”秦無憂閃目觀瞧,見那一條條精壯的漢子龍精虎猛,用得槍法亦是大開大合剛勇非凡,心中也暗暗對這公孫谷主微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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