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車發車!”一摸方向盤,打盹了半天的老司機興奮起來,拉的鳴笛聲嗚嗚作響。
舊巴士加快速度離開葵原,讓整個遊樂場都像是飛天的氣球越飄越遠,筆直的大路充盈視線,再配合上青青的草原,仿佛能直通上天。
“這路修的可真不錯。”栗子老先生颔首笑到。
可不是,這段并行葵原去森流的道路天栖集團也是花了大力氣才插進去手的,從質量到維護上都沒得說,國際上都有旅拍知名度。
“哈哈,主要是風景好啊。”胖子跟着大笑,是一點也不提等會轉過前面那座加油站,筆直的大路就跟着森流跑了,通往霧隐的是半截土路,外加盤山彎路。
問就是地形原因,保留了自然的原始的美感。
“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呀?”唔,就沒有人能管管社交恐怖分子嗎?車上連司機五個人不夠你聊的嗎?
剛才我可都聽見了,這三人一個前記者,一個雜志采風作家,還有一個在讀大學生,随便聊一下都到目的地了吧?
被栗子老先生招呼,我回過頭去,姑且給了一個陌生面貌小輩應有的禮貌。
“你們是去旅遊的嗎?”适當的前言不搭後語有益于身心健康。
“是呀是呀,聽說霧隐村很好看的。”栗子小小姐湊了上來:“山水人文都有,好期待啊。”
“對啊對啊。”胖子也湊了過來。開車呢,能不能尊重一下車,從整體空間來講我這邊密度超标了。
“我們那還有溫泉和瀑布,還有特色的……”他看了我一眼,忽地愣了一下,而後繼續介紹道。
栗子小小姐聽得興趣盎然,忽地轉頭“咔嚓”一聲,把在看風景的我框進了相片裡。
“啊抱歉抱歉,很好看。”看我回頭,她向我道歉,還給我看照片。
彼時山的輪廓已經占據了半個窗外,雲流盤旋山間向下流淌,傾瀉在男子的肩頭與背後,與披下的碎發襯托得他的側顔略帶憂郁。
至于男子為什麼這麼憂郁,和兩個偵探在一輛除去司機總共四個人的車上,如果那個跟人有利益糾葛的胖子給人噶了,我,三名旅客,和前面臭臉的司機老頭就是個輕奢五選一。
這種情況下,任誰都不會開心的。
“抱歉抱歉,不會亂傳出去的,你有郵箱嗎?回頭照片我發給你。”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怨念,栗子小小姐會錯了意,趕緊跟我道歉。
我搖了搖頭,正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
我抱歉地對她去了個眼神,她也識趣地往後走。
“對,是我……”我低聲應了幾句,忽地提高了聲音,突出的就是一個做作:“什麼?在哪裡,我這就過去!你……别……”
挂了電話,我瞥了一眼車窗,玻璃上的年輕男子本就偏向瘦弱,這下更是有些失神和慌張。
“可以停一下車嗎,這附近有能搭車的地方嗎?”我去問司機,一副緊張但節制的樣子。
老頭一回頭給我快哭出來的表情吓一跳,罵聲憋在嘴裡,卡了半天說道:“前面加油站,你下去!”
“咔哒。”鑰匙跟座椅碰撞出聲音,我成功下了車。
“您好,你們是去森流嗎,可以讓我搭個順風車嗎?錢我會給的。”
“哎,mail……”
無視掉背後傳來的聲音,在中古巴士離開之前,我秉承着敬業精神做戲做全套。
“倒是沒關系……”被搭話的男子叫我吓了一跳,随後跟附近幾個社團的好友說了一下,讓我上了車。
經過一些基本的必要的信息交換,我得知了他們是去森流玩的本國大學生,而我是一個坐錯車的冒失外國大學生,都是精力十足活力滿滿的年紀,大概吧就。
“曆史系啊,那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哦,我們都是金融社團的。”森水河的商科學生啊,怎麼從這個方向來了,這個大學是在另一個方向吧。它純按本地意義上的全名是森之水河梆溝子大學,為了文雅起見一般翻譯成森水河畔大學,簡稱森水河。
“剛從葵原回來。”開車的健碩大學生挺健談的。
“去參加展會嗎?”我有意把自己展現的外行一些。
“發布會啊,到時候我們再研究,現在還是希望以社團的名義拿到入場券的。”他直爽道:“主要還是窮啊,沒錢,而且也快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