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不用“等會”敷衍我了,而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我在問什麼。
“這個……”熟悉的局促感又來了。
不會吧?人設呢你的?
管琦有些難為情,支支吾吾告訴我是領了任務來的。
“協會的?”我想走了。
“嗯。”
他說這個委托是關于三禮家的,有好幾年了,查的是“鬧鬼”。
“鬧鬼?”果然專業很對口。我做出意外的樣子。
“嗯,是。”幾年前三禮家裡鬧鬼,弄的人心惶惶的,說是看見了已故的大少爺夫人。
“以下事情發生在三禮家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仆從身上,我們姑且叫他小伍。”
這個小伍說是仆從,實際職責有些偏向花匠,要照顧三禮本宅和花園的大片鮮花。
這其中呢,有一些花朵是夜間開放的,還有一些綠植需要夜間補充營養液,所以他也有很大一部分夜班的内容。
“清泉之吻換水,七陽需要澆灌。”這一日,他照例翻看本子後去照顧鮮花。
誰知在穿過通向花園的長長甬道時,他蓦地感受到了一團涼氣。
“這裡先說一下啊。”念檔案的小姑娘補充了一下背景設定。
那時候是八月份,森流也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通常來說,這個季節屬于是夏夜,不算太熱,也絕不可能冷,甚至月亮也是非常明亮的。
所以小伍在紮入這團冷空氣後很是一愣,但搓搓身體也沒想太多,按照慣例在盡頭的水管拿起澆花水壺開始灌水。
誰知這水一碰到,也比平日裡冷了幾度,害他打了個哆嗦。
事情到這裡,其實他也還是沒多想。隻道是自己難不成白天受了風,不是冷感冒,便是熱感冒了。
而就在這時,一股奇怪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聽過那種哀樂聲嗎……”小伍幽幽說道。
而且那聲音并不是森流本地送葬時會播放的曲子,初聽起來頗為神聖,細聽卻又充滿了深沉哀怨,像是什麼宗教的曲子。
小伍一開始沒有聽清,打了個激靈下意識關掉了水管,誰知那聲音還是未絕,且越來越近。
小伍吞了吞唾沫,尋聲過去,發現那聲音是從廳堂傳來。
他小心翼翼地伸過腦袋,就發現客廳的白簾子上投射着一道瘦長詭異的影子。
“嘻,嘻嘻嘻嘻。”還有些細細的尖笑。
小伍的腦袋嗡地一聲,轉頭就跑,傳過長長的後門廊直沖花園,奔了好一陣子才喘過氣來。
他藏身在花園迷宮裡,聞着熟悉的花香,這才心裡放松了幾許。
但站起身來時,他的身體猛地又僵住了——
因為他的面前漂浮着一團白色的影子,看上去就好似站了個人!
“呃……講完了?”聽罷,管琦眨了眨眼睛。
“對啊,講完了。”小姑娘學着他也眨了眨眼睛:“哦,後續還有些窗簾飄啊,被子飛啊,就這之類的事情吧,都在文件裡了。”
“怎麼聽上去這麼像個網文小說……”還是不入流的那種。
“那你接不接?不接算了啊。”
“接!接!”
管琦從看見委托的情況就隐約覺得哪裡不對,誰知真的來了以後才發現疑點重重。
首先三禮家就很忌諱大少爺夫人的一切,什麼都不告訴他。
本來聽說他是異國大師挺客氣的,問完就開始晾着他了。
管琦逮誰問誰,又問起這事兒是誰向協會報來的。
結果三禮家就徹底不客氣了。
總之,他想問,三禮家不想答,一來二去他就被丢了出來,誰知正好撞到了我的腳下。
尴尬得很。
“大家族規矩很多的。”而且基本都挺奇怪的,況且管琦又是這麼個不看氣氛的家夥。有空喊顧泺白過來旅遊,拉着他鄰居盧昕。
“但那也不能這樣吧!”管琦很憤憤不平,說自己要去周圍再問問。
不過他問也問不到什麼細節,畢竟那位女士是死在自家郊外的度假山莊而不是本家宅。
“去問問警署怎麼樣?”我略一沉吟:“我幫你查剪報。”
老舊報紙全在圖書館有留存,那幾個月可熱鬧得很,鋪天蓋地沸沸揚揚。
“你真有主意。”管琦恍然大悟,立時摩拳擦掌。
不過這時他留意四周,才發現我們早已離開繁華的大街,拐去了一處僻靜的公寓樓。
“诶,這是哪?你不住酒店嗎?”他有些茫然,不過還是跟着我。
我看着小筆記裡畫有地圖的字條,輕輕呢喃到:“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