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總之是帶在身上。”
他很意外我怎麼帶了個别人的照片,還從來沒提過,全身上下裡裡外外沒有家人的聯系方式,尤其是剛才看我手機,上面連個緊急聯系人都沒有,實在是太可憐了——
“你什麼時候看的我手機?”
“總而言之!”
管琦完全無視了我。
并且搶走了我的手機噼裡啪啦一陣搗鼓。
再還我時,我的緊急聯系人已經被填上了他的号碼。
管琦想,或許他這輩子都很難忘記了,抱起無淮時那輕飄飄的感覺。
他第一次發現無淮原來這麼輕,這麼瘦,白到有些可憐,退卻了平日裡架子,像是河蚌毫無防備地張開殼露出雪白的蚌肉。
他很難想象這樣一盤珍馐被端到别人的桌子上任人點評,總惦念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孤獨。
“就算是,你也是被壞東西騙了。”他小聲道。
故而他這一路上欲言又止,瞧着那悲傷的人兒是一問不出照片,二問不出包養,憋着一股火,又沒處撒,索性把報紙翻了好幾遍,剛剛的電話裡更是轉着圈的禍禍唐明。
“唐明。”
“嗯?”
“你認不認識姓諸的豪門啊?”
“諸?沒有。”
“那天栖集團的總裁姓什麼啊?”
“原。”
“副總裁呢?”
“龍,還有……”
管琦聽了一圈沒有諸,不由得放下心來。
“不過等等,你說諸的話……”唐明突然想起來天栖集團的第一任代理總裁,那老爺子的确姓諸。
“老、老爺子?多、多老?”管琦驚恐地想了些恐怖的東西,這才知道人老先生早早去世,絕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樣。
“管琦,行啊,轉性子了?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時事了?”唐明調侃了他好幾句,臊的管琦連聲說要你管,然後扣了電話。
哼!
“你……”所以在嘩啦嘩啦翻報紙的時候,管琦才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報紙上的甯和,即便他那時已經換上了一副金絲的眼鏡。
“總之,無淮,有事打給我!”管琦義正言辭:“我随時都在!”
“也包括現在?”
“呃……下次一定!”
在管琦有些促狹的聲音裡,我笑了起來。
告訴他我其實是為了哥哥才來的。
“因為那個新聞,以及有人給我寄了一封信。”
那封信裡夾着一個有些舊但難掩昂貴的筆記本,上面有哥哥的字迹,是他生前用過的東西。
我翻閱着它,上面寫着哥哥去過的地方,哥哥認為好吃的糕點,哥哥認為好吃的飯店,以及……他想帶我去的地方。
幾乎是沒有遲疑太久。我壓抑自己已經太久了。
回過神時,我已經背着筆記本來“集郵”了,去一個地方,便劃掉一個地方,去看哥哥曾經見過的地方,去他曾住過的公寓。
“我幾乎沒有勇氣踏足這裡,一想到哥哥的音容笑貌。”我對管琦笑了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