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趟圖書館,有事打我電話!”他還羅裡吧嗦地囑咐到。
“好。”揮揮手送别他。
我也該去忙我的事情了。
首先是去警察局,進行昨夜報案的登記。
“救、救命啊,殺人了!有沒有人,有沒有人能幫幫我!”漆黑的巷子,逃跑的路上,瘦弱的黑發男子眼含淚水,驚恐萬分,惹人憐惜。
“嗚嗚,快接呀,快接呀!”隻見他拖着兩個箱子跑的飛快,同時焦急萬分地打通了森流的報警電話。
“好的先生,請您冷靜,您知道自己在哪裡嗎,請跟我說一下具體的情況。”
他一面憂心着自己的同伴,一面盡量詳盡地描述自己遇到的情況,情到深處更是不斷拭去白皙面頰上停不下的眼淚。
“管琦……”于是在挂掉電話後,他十分惦念自己的同伴。可他過于柔弱,又不想拖同伴的後腿,也不敢回頭連累他,就這樣在異國他鄉孤獨地坐在自己心理上最熟悉的地方,已逝的哥哥的廢棄公寓樓下,擔憂地等待着自己的同伴。
荒涼處蟬鳴蛙叫,風吹心動,他總是被一點動靜激地站起,發現不是後繼又焦躁失望地坐下。
直到路燈的那頭出現熟悉的高大身影,他便驚喜地站了起來撲了過去:“管琦,你沒事吧!”
……
一言難盡。
順帶一提,以上是管琦對唐明描述的那天的情況,不代表真實場景。
例如我的确可以一手拖一個箱子然後打一個報警電話,但着實不适合在管琦面前表演。
總之,槽點一言難盡。
我在不遠處抱着臂聽完,非常平靜,也沒去戳破管琦那奇妙的英雄幻想。
“你好,先生。”
“我昨晚打過電話,今天過來登記。”
我把詳細的時間告訴了接待的警察小哥,他快活地“哦哦”兩聲,翻出登記本子給了我。
“嗨!課長!”剛寫了個名字,小哥把頭伸的老長沖我背後打招呼。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顯然是剛剛回警署,一共三人。被稱為課長的人面色算不得好看,正在解領帶。
在他注視我之前,我回過頭繼續寫,不關心,不多事。
“幹你的活。”然後課長快步進了他的辦公室。
“诶?”小哥熱臉貼了冷屁股,有點懵。
“哈,小楓你就别觸他的黴頭了。”另一位警探一屁股坐在我的身邊,笑着搭話到。
“怎麼了怎麼了?”小哥非常好奇。
到底我一個大活人在這杵着,警探招招手把小楓拉去一邊,小聲道:“别提了,霧隐村遇見偵探了,咱又成背景闆了。”
“呃,怪不得,我看課長這次還挺上心呢,第一時間就去了……”看樣子他們真的很讨厭偵探呢。
“可不是麼,還沒到又死了一個,‘童謠殺人’案,最後一共死了仨,第四個差點。聽說那偵探還是從帕蘭多來的,什麼‘椅子上的栗老怪’。”
“是‘搖椅上的栗老怪’啦!”
“你還怪了解的。”
“嘿嘿,我喜歡嘛,要不也不會幹這行。”
“别讓課長聽了去啊,小心他削你。”
“OK的,謝謝進哥。”
“……”我剛剛是不是聽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正寫着最後幾筆,右前一個辦公室“唰啦——”開了門,裡面出來個還打着哈欠、皮衣上挂了墨鏡的男子,踩着趿拉闆也沒個正形。
“哎,黑桃A,你不會這個點了還在補覺吧?”被稱為“進哥”的人一見他,激動的升調都擡高了。
“哪有,哈——”說着,又是一個打哈欠:“案子辦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破了呗?”
“死了誰?我看看。”
不由分說,黑桃A不顧反對搶過了進哥手裡的案卷,翹腿坐在桌子上就開始翻。一邊翻,一邊皺起眉頭:“都死了?”
“什麼都死了。”進哥等他翻完,趕緊搶了過來:“讓課長看見又得罵你。”
“哎哎哎,沒有,進哥,他也剛從外面破案回來,不是課長沒讓他去霧隐村麼……”小楓怕他們打起來,趕緊攔在中間。
“犯人抽空讓我見見哈。”就這,黑桃A還不忘補上一句。
“見你個頭!”接着,進哥又被小楓攔了回去。
“哥哥哥,不至于不至于。”
而面對身邊自己挑起的熱鬧,黑桃A不介意地聳聳肩,眼睛又開始環顧。
當他留意到就在旁邊坐着的我時,眉心不自覺一跳,眼睛也若有所思地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