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引擎聲穿過黑暗的巷道穩穩停在了警局門口。
雙條桑随意向後一抛,頭盔正挂在後視鏡上轉了幾轉,歪頭,玻璃映出他吊兒郎當的身影。
“你不是要見我嗎?什麼事兒,說吧。”
剛進審訊室,他便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還閑适地擡腿将皮靴擱在台子上,就差叼根狗尾巴草再吹個流氓哨了。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玻璃的另一側。那兒是一個正襟危坐、舉止沉穩的中年男子——
千都峰。
玫瑰,玫瑰花雨。
穿過被俊俏花童高高抛起随風撒下的玫瑰花瓣,身穿潔白婚紗的女人一步一步向三禮仁走來。
“恭喜啊三禮先生!”
“新娘好好看啊!”
“這可真是一場足以讓森水市抖三抖的聯姻啊。”
在賓客的祝福裡,在孩子們雀躍的歡呼裡,在人們的竊竊私語裡,七巡香織大大方方地将手遞給了三禮仁。
許是看的癡了,第一時間,三禮仁并未接住自己的新娘,而是盯着她漂亮的雙眼頓了片刻,才在賓客的催促聲中伸出右手。
而後十指相扣。
他們緊緊扣着雙手,七巡香織帶着迷人的微笑,三禮仁一如既往不擅長表達,相攜走過長長的紅毯。
盡頭,蛋糕前自有人遞過兩杯紅酒。
兩人交杯,飲下,亦如今日。
隻是酒杯從高腳換作方杯,酒也從熱情的紅酒換成了帶冰的威士忌。
“開花了!”也不知道是誰先注意到的。
在這聲驚呼後,人們驚喜地發現,在兩人喝下酒的瞬間,滿席賓客胸前的清泉之吻全部綻放。
幽蘭的花瓣在火紅的禮裙上格外惹眼。
于熄燈的台下更是如點點星光。
在這樣的夢幻裡,在這樣的沉醉裡,兩人輕輕一吻,更是将全場氛圍推向了高潮。
“夏蒂絲小姐,如雷貫耳。”宴會的下一個流程是主人依次向每桌敬酒,三禮仁很快轉到了我們這桌。
楚溫軒是頭号尊貴客人,夏蒂絲是二号尊貴客人,餘下的我們這些叫客人帶來的朋友,禮貌性地客套兩聲便罷了。
“感謝楚少爺,感謝夏蒂絲小姐,不巧這杯酒已經見底了,我幹杯,你們随意。”随着象征終章的話語,人們依次從侍者盤子裡端起新倒的紅酒,熱烈碰杯。
三禮仁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深深地瞧了我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我隻當沒看見,端着那杯遞來的紅酒小酌半杯後與衆人一并落座。
“三禮先生……”熱鬧很快随着三禮先生走了。
我打量着手裡的紅酒杯。
與桌上原有的杯子樣式一樣,它也包到杯底,隻不過顔色是銀色,整體是取了金銀滿堂的好意頭。
裡面的酒嗅味道是夏夜星空,十年前的批次,很是奢侈。
“好奇怪……咦,你怎麼了?”那邊,我瞥見甯清清抵了抵段潇潇。
後者從剛剛開始就有點不對勁,心不在焉,身體僵硬,方才端酒杯時更是險些把酒灑在裙子上。
即便是被甯清清追問,她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一味地盯着三禮仁身邊那抹紅色的身影,魂都要跟着走了。
“哎呀,楚少爺,好久不見了。”新品發布完了,商業版圖也畫了,三禮仁也把酒祝完了,接下來可就是賓客們的戰場了。
人們紛紛端起酒杯離開桌子,與相熟或是想要相熟的人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