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電話鈴聲将女孩恍惚的意識猛拉回了現實,富江看向自己房間中不斷響起的電話,又想起了月子說的話。
看完那盤錄像帶,電話會響,但接起來以後沒人說話,隻能聽到一些雜音。
再之後過七天,看過錄像帶的人就會死。
電話還在響,似乎完全沒有斷掉的意思。川上富江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喂?”
對面沒有人聲,隻有一些奇妙的雜音,就像是錄像帶裡的聲音一樣。
富江剛準備說什麼,忽然,卧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小姐!不好了!”
是保子,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冷靜木讷的她一臉驚慌地沖了進來。
“老爺他情況不妙!”
這下富江也顧不上什麼詛咒錄影帶了,電話一丢就跟着保子一同跑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管家不在,虛弱的養父突發急病,富江和家裡的傭人連忙打了急救電話,一同将老人送去了醫院。
她在冷冰冰的醫院待了一整晚,天蒙蒙亮的時候老人脫離危險,才在女傭的陪伴下離開。
第二天,頂着淡淡的黑眼圈去上學的富江,在好友月子的逼問下沒忍住,說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什麼?!你看了錄像帶?你怎麼能看那個錄像帶!!”
月子幾乎是在得知真相的瞬間就尖叫出聲,聲音響徹整個頂樓。
“我都說了那個東西不對勁,你,你——”
她想發火,看到富江紅彤彤的眼睛,又舍不得打她,隻能煩躁地來回踱步,把自己的短發揉得亂糟糟。
“現在本鄉也不見了,老師今早跟我說她離家出走了。”
之後她會幹什麼簡直不敢想象。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知道。”出乎意料的,富江這麼回答。“我隻是在完成本鄉同學的願望而已。”
有一瞬間,月子沒有理解她在說什麼。
“其實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川上富江。”女孩垂下眼簾,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彌補一下……”
富江的聲音逐漸變小,被恰好響起的鈴聲掩蓋住了。
“什麼?”
月子沒有聽清。
“月子呢?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泉澤月子一愣,随即有些生氣:“還用說嗎?因為我們是朋友啊!雖然你以前是不受女生歡迎,我承認我當初接近你也抱着其他目的,但是——”
“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見富江還楞楞地看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氣,一不做二不休道:“總之……這兩天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老師并不相信失蹤的本鄉會對富江不利,因為事關詛咒錄像帶而且死人了,其他同學也都像躲瘟疫一樣躲着她們。
隻能靠自己了。
就在月子下定決心,準備繼續勸說朋友的時候,一直看着她的富江展開雙臂,忽然将她抱在了懷裡。
“……我好高興……”
富江的身體很柔軟,月子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好像是從皮膚中透出來的,幽幽的香氣。
“謝謝你,月子。真的,真的很謝謝你。”
“你一定會獲得幸福的。”
放學後,二人沒有在外面閑逛,直接回到了富江家的大宅。
第一次來這位好友家,雖然之前有所耳聞,但當那幢陰森的古宅展現在眼前時,泉澤月子還是驚了一下。
整幢大屋主要為石質結構,風格也偏西洋,内部裝潢并不陳舊,暗紅色的地毯上有由金與白勾勒而成的花紋,看上去就很貴。
“這裡平時就住着我們幾個,屋子太大保子小姐一個人忙不過來,就隻收拾了一樓和二樓的房間。”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請朋友來家裡,川上富江顯得有些興奮。
“地下室現在主要是儲藏室,三樓的話堆着很多舊家具都是灰,就不要進去了。”
“啊,不過月子要是對铠甲什麼的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看看。那些好像是爸爸家裡流傳下來的古董。”
說到這,她似乎回憶起了躺在醫院的養父,笑容變淡了。
“要是大姐姐還在就好了……”
“大姐姐?”
“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
說着,富江拿起五鬥櫃上的一副照片給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