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是被清晨的陽光弄醒的。
睜開眼睛的那個瞬間,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來到了天國。
但下一秒,恢複神智的女孩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有些熟悉的床上。
這裡并非月子的房間,而是她好友的卧室。
對了,川上富江!
“富江?富江!”
喊着友人的名字,月子下了床,開始四處找尋。
偌大的屋子裡空無一人,隻有聲音的聲音在走廊中發出回響。
找尋朋友的時候,女孩路過了走廊的一面鏡子,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她的身上還穿着校服,裙角上甚至有片已經幹掉的污漬。
月子摸了摸那褐色的痕迹,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昏倒前聽到了富江的聲音,醒來後又身處川上家,更加笃定了她的想法:
富江确實出現在了那個鬧鬼的值班室。
在學校的恐怖經曆此刻依然刻在腦海中。不管是閉鎖的教學樓大門,還是閃爍的燈光,抑或是值班室慘死的老師以及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即使陽光已經灑在了自己身上,月子卻依然被恐懼包裹着,渾身發冷。
就在這時,屋内傳來了“碰”的一聲。
短發女孩被這個聲音吓得一激靈,随即意識到,是川上家的大門發出的響動。
莫非是富江回來了?
身體先于意識開始行動,等月子回過神來,她已經來到了川上家的玄關。
一個瘦高而漆黑的身影,伫立在大門前。
但那并不是川上富江,而是這個家的管家。
“是……是你!”
聽到響動,小泉淩擡頭看了一眼月子。
明明是盛夏,他卻依然一身黑衣,戴着一頂寬邊帽,即使在室内也不肯脫下來。
“那個,不好意思,我在找富江,她——”
“我知道。”
男人嘶啞着嗓子,打斷了少女。
“她昨天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說讓你在家裡休息。”
“诶?”月子足足愣了有五秒,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是被富江帶回來的嗎?”
“……大概是吧。”
那學校呢?
死在值班室的老師,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呢?
月子渾身發軟,滿腦子隻想着确認真相,趕忙沖下樓。
“我勸你現在最好不要出去。”
男管家的話硬生生止住了女孩的動作,她下意識看向那個面容可怖的人。
“什麼意思?”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大概是”,也就是說他很可能也沒有直接見過富江。
小泉淩的個子很高,站在月子面前的時候完全是俯視對方的。
“字面意思,你們學校昨晚死人了,現在整所學校都被圍了起來,消息也傳遍了。”
這話就像一把錘子,敲得泉澤月子的大腦轟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看到女孩的臉血色褪盡,渾身都開始發抖,管家的嘴唇扭曲了一下。
“而你,一夜未歸家,現在家裡人估計已經急瘋了吧。”
他因為火災被毀容,如今暗紅色滿臉傷疤,反倒襯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分外滲人。
而此刻,這雙眼睛則死死地盯着面色煞白的泉澤月子。
“要是還想多活幾年,勸你少管富江的事。”
月子驚慌失措地逃離了大宅。
然而這一切還沒結束。等待着消失了一夜,衣衫不整回到家的月子的,是差點崩潰已經哭成了淚人的母親,以及不遠萬裡從東京趕了回來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