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三朗一直在啊,一直在我們心裡,他看到我們現在如當初那樣,心裡一定為我們祝福。”
…
李世民上表湊章,為窦建德謀生機,将他的才能,威望,展現于内容之上。
他放下手中的筆,想起了高惠通,不知道她人到底去哪裡,會因窦建德再來見他嗎。
湊章順利來到李淵的面前,他看完之後想了很久。
窦建德确實在河北很得民心,秦王的湊章也沒有什麼問題,力保也情有可原,他同樣也惜才,愛才,可是這次他猶豫了。
拿不定主意,他命令太子和裴寂等人進宮商議。
李建成看完之後,沒有立即發表意見,他隻是看向裴寂。
裴寂開口:“秦王這番說詞沒有問題,窦建德在河北威望高對收複河北有利,但是他太得民心了。”
李淵聽到裴寂的話,連連點頭,說中了他内心的想法。
“太子呢,怎麼說?”
“二郎雖然以少勝多赢了窦建德和王世充,但是在窦建德的心裡,隻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好,河北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留着窦建德也許很好,可是正如裴大人所說,他太得民心了,所以,留是患,殺也是患。”
“嗯,太子說的對,若是留住他,讓他回了河北,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次造反,回到了自己的地盤,那可就麻煩了。” 李淵慢慢說道,眉頭輕微鄒起。
“那把他困在長安,給一個有名無分的職位呢?”裴寂問道。
李淵微微搖頭:“恐怕留不住這位有才能的夏王。”
他再次看了看秦王的湊章,把它放到了一遍,下令,斬殺窦建德與王世充。
消息立即傳到天策府,李世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馬上讓人安排進宮,去問一問究竟為何。
太極宮中卻隻見到了李建成,看來是早早等待着他。
“大朗,這是為何?”
“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難道沒有參考過你這個太子殿下的意見嗎?” 這句話讓他有些生氣。
“二郎,希望你能仔細想一想,窦建德是很得民心,對河北有利,但不一定對我們有利。”
“他比王世充有用多了,以德治國不是你和父皇一直遵循的嗎?”
“二人不能相提并論,窦建德就是在河北太有威望,太得民心了,這場戰争打的太久了,百姓需要的是安穩。”
“為何你們那麼确定窦建德會卷土重來?”
“因為突厥不穩定,雖然我們為他們提供數額金銀,但是這種關系不會維持太久,不一定什麼時候他就會支持别人。”
李世民緊握雙手,眼中閃爍着讓人心碎的悲傷,大家都各有各的道理。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見父皇。”
“父皇知道你會為此進宮,所以讓我在這裡等候你。”
武德二年,李淵也是同樣不見。
經曆了劉文靜一案,他這次沒有那麼固執的去争論了,在權力面前,他這個秦王,剛冊封的天策上将,也無能為力。
有些心灰意冷,他轉身走的那一刻,問了一個問題。
“當年主張殺劉文靜,你是不是也極力贊同?”
“是。” 他沒有否認。
“阿岚知道嗎?”
“知道。”
李世民看着他,訝異之色出現在臉龐,嘴巴想要張開卻像黏住了一樣,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突然苦笑了兩聲,失望的離開,走的一步比一步沉重,他轉身看向太極宮,這個象征權力的宮殿,久久凝望。
似乎前幾日對他的祝賀變成了一場笑話。
“天策上将,也如此一般。” 他自嘲。
天策府
李世民看着書案上的燭光,晃動着火苗,他在等,等待着一個人的出現。
就在天快亮的時候,慢慢一個身影出現他面前,李世民擡眼看去,她身着深色男裝,手持寶劍。
“秦王殿下,你失信了。”
“是,讓你失望了。”
她在西市看到窦建德被斬首的那一刻,就知道以後的天下就注定是大唐了。
何處何從?
“如果,你想為他報仇,我的命你随時拿走,是我失信于你在先。”
高惠通拔劍對準李世民,帶着氣勢向對方猛攻而去,李世民毫無波瀾,淡定從容。
劍靜止在他的脖頸下方,她收回自己手中的寶劍,看着他失落的樣子,自己反而心軟了下來。
“已經很感謝秦王的力保,也許這個結局是命中注定的。”
說完,她便離去。
李世民快速追去:“你去哪裡?”
“窦建德是河北人,即便是死了,也想讓他落葉歸根,那裡是他的故土。”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女子,秉性如同男兒般堅韌不屈,對待故主有情有義。
“到了河北之後呢?”
是啊,之後呢,她心裡沉了一下。
“在說吧。”
“如果不嫌棄,随時來天策府。” 李世民邀約。
月光照在他立體的五官上,光潔而溫潤,高貴的氣質,讓人無法抗拒其魅力。
她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越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