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李世民立刻将暗衛悄悄調去洛陽,那裡也被他夷為平地。
高惠通看着他的凝重的表情,她趕緊跪下請罪。
“是我不好,用人不當又讓他跑掉了。”
“沒事。”李世民扶起她:“他沒有證據不敢一口咬住我。”
“殿下,為何非常确定此人就是長安酒樓的陳老闆。”
“後山邊上的莊子,正是陳星野的家産之一,我派人暗中查看打聽,那個啞巴逃跑那日,正好他來莊子上查賬。”
高惠通想起那日的啞巴,确實身高體型上出現了差異。
李世民拿出陳星野的畫像給她,她接過細瞧:“面相那日是低着頭的,我沒瞧清楚。”
“啞巴手背上是有疤痕的,負責給我們送吃食的客棧老闆,看了這張畫像,聲稱是見過此人,所以,我非常确定那日就是他。”他捏緊陳星野的畫像,揉成了團被丢棄。
這次跑了,還有下次。
“我不能放過他。”
高惠通看着地上的紙團,心髒猛一緊,知道他一般不下決定,一旦決定當機立斷。
李伍來到門口,禀報:“殿下,盧公子求見。”
..
陳星野連續打了幾天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手上翻看着近幾個月來的計賬。
“嗯?那醫館和其他莊子上的賬冊呢?”他發現内容不全面,問陳管家。
“陳三說要整理清楚在遞上來,可是最近突然說要回一趟并州,就先把這些拿過來。” 陳管家已經兩天沒有見到陳三了。
“哦?”
“這孩子,自打來到了長安以後,總惦記并州的娘子,時不時要回去一趟,那小娘子與他一起長大,他要與人成婚。”他想着估計又是回并州了。
“這小子怎麼不說?我可以提前給他銀錢好生活啊。”
“唉,孩子倔,不受嗟來之食,要自己努力心裡才踏實。”
陳星野表示理解,擡眼間看到一少女走來,他趕緊起身:“那行,老陳我們下次再對賬。”
“嗯?” 陳管家看向走廊另一邊,是王嘉然,她正快步向這邊走來。
“哎,陳郎你别跑呀。”
他跑到後院牽起馬兒就往外走,家裡待不了,外面總可以吧。
一口氣跑到蕭清雨的醫館,正好和她對一下賬目,也順便躲躲,他剛走進來就看見唐岚正在把脈。
“喲 ,怎麼生病了還懷了?” 一張嘴就欠罵。
“滾,檢查身體。” 唐岚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陳郎你這玩笑可開不得。”蕭清雨将手收回對唐岚說:“你這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在給你開點玉肌散。”
“好的。”
他直接坐了下來,拿起案上的茶給自己倒一杯,一口喝下。
“誰不給你水喝了。”
“哎呀你不知道,那個王嘉然,我現在看見她,我就害怕。”
“哼哼..” 她笑笑不語。
他轉頭對蕭清雨說:“麻煩蕭同學将前兩個月的賬冊給我看一看。”
“我前些日子就已經給了陳三,陳郎沒收到嗎?” 自從合作以來,她對這個奇怪的稱呼已經習慣了。
“啊,已經給了?陳三最近回并州了,這小子還沒整理人就給我離開長安了。”
“那這,我沒有備份啊。”
他揉了揉臉頰,問道:“那開的藥單憑證有嗎?”
“這個有備份,病人一張我一張。” 蕭清雨站起來說道:“我這就拿出來整理一下。”
陳星野挪動了一下屁股,坐到唐岚身邊來。
“最近秦王那邊沒有動靜了,安全了幾天。”
“突然這麼安靜真怕憋一個大的,眼下他已經知道那日闖進基地的人是你,這秘密可是要命的事情,以他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他做事如此周密,敢在天子腳下行動,真是可怕,關鍵我們還拿不出證據。” 言語中還是有點佩服的。
“在晉陽起兵的時候,李淵就曾讓他暗自交結各路英雄豪傑,私自培訓暗衛,他有過這樣的經驗,自然知道如何隐藏。” 唐岚分析秦王的動機:“他真是聰明的很。”
“對手太強大,我又被他盯死,岌岌可危。”
唐岚站起來看着來看病的人們,擡手左右擺動,手上有微微清涼的風,觸感真實。
“我總感覺有更大的幕後黑手。”
太極宮
李淵收到了一封密報,舉報唐岚與陳星野借用太子之手貪污,誘騙百姓血汗錢。
他手指敲打的書案,他和唐鑒隋初就在一起共事,是什麼樣的人品他心裡很清楚,可是這白紙黑字上寫的唐鑒之女唐岚,他有些疑惑,知道她是劉文靜的學生,建國初期還幫着出謀劃策,才能勇氣都看在眼裡。
陳星野也是唐劉文靜推薦人,當初封官他拒絕了,隻要了一些該屬于他的封賞,早期就在太子手下做事,李淵逐字分析,看着這份莫名的舉報信,系百姓之難,發國難之财,創業幾年,雖看似穩定,但出現這種貪污,必定是要嚴查下去的。
他下令将唐岚和陳星野滞留與宮中盤問,他們的産業一并被封查,太子有嫌疑則不能插手,一切交由大理寺。
唐岚看着威嚴的皇宮,這氣氛讓她有些謹慎,一路跟着前方帶路的公公,她被帶到側殿,因是朝臣之女,尚未有全面證據,暫且關押在皇宮之中。
她看着陳舊的家具,長時間未打掃的痕迹,手指輕輕劃過,這是以前同樣滞留劉文靜的地方。
“你謀反,我貪污,不愧是師徒。” 她自嘲。
陳星野被帶入另外一個偏殿,怕二人串供所以将其隔開。她看着窗外,回顧種種迹象:“坑騙百姓之财,這罪名來的也太巧了。”
一切被她說中了。
衆多圍觀者在長安酒樓門口看熱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被查封了,昔日的狂歡就此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