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走到永安坊老舊的宅院,他前後左右觀察着,确定沒有問題,才敲門進入。
謝芸見到丈夫揚帆回來,這才安心下來。
“太子在附近?” 這個消息讓她有些意外,同時也很驚喜。
“是的,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在回東宮的路上了。”
謝芸手背在身後,若有所思。
“新婚之夜帶着新娘去酒樓吃喝,真是新穎。” 她轉身坐下,拿起早早準備好的代表秦王府的箭,手指輕輕劃過箭頭:“附近真的就其他沒什麼動靜?”
“沒有。”他肯定得說,又看向案上的箭頭,提議:“今夜,我們假裝行刺,在他快要到東宮的時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們突然改變行動,會有暴露行蹤的。 ” 她不太贊同。
“但這正好是機會呀。” 他不覺得異樣。
“他們又不傻,單憑秦王府的箭作用不大。”她想了又想說道:“古樂樓裡的掌櫃晚娘告訴我,這裡還有盧衡的人,也就是秦王府的人,他們都對這個古樂樓的财務支出十分留意。”
“聽說這個老闆差點被人害死。”
“是啊,背靠太子,生意又做的這麼大,你說他倒黴了,誰會受牽連呢。” 她走到他的身邊,遞了水給他,然後坐下:“這個盧衡倒是有意思的緊,早年得罪了李建成,甯願當替罪羊,替秦王做一些事情。”
“他也隻能投靠秦王。”
“秦王用他肯定是别有用心,看來也不是隻想做一位閑散的皇子。” 她笑道。
邦邦邦...
武器拼撞的聲音傳來,一陣撕殺的喊叫:“主人快逃。”
“怎麼了?”謝芸趕緊站起,眉頭緊皺。
他拉住她:“不好,我們還是暴露了,快走。”不等她猶豫,推開身後的書架,一個暗門出現,帶着她從密道裡逃脫。
待馮萬沖進去,卻已人去樓空。
他觀察着這個房間,拿着武器敲打着周圍。
“禀告将軍,這院子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一個侍衛進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确定?”
“确定。”
他走上前拿起桌案上的箭,仔細觀看,看到箭尾,心裡一驚:“秦王?”
猶豫之色,又有人來報:“在明德門附近抓住了一名刺客。”
馮萬立即離開前往。
月色籠罩着長安城,王府門口停下一輛馬車,兩個仆人上前攙扶着車上下來的中年人,王嘉然看着從東宮回來的父親,走路暈暈乎乎的樣子,被仆人攙扶着回房間,她早早準備好的醒酒湯讓人送去。
擡頭看着滿天星空,感歎道:“ 确實是個好日子。”
她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案幾上拆封的信安靜的躺在那裡,她靠在椅背上,平靜的眼光看着它。
“就隻會說感謝,來一次就不來了,哼...”
她小有怨氣的把旁邊的書扔在一邊: “ 知不知道多來幾次,我就原諒你了。”
小蓮端着一盆水進來,然後行禮:“小姐,該洗漱了。”
...
夜色轉靜,這份獨有的熱鬧也漸漸的安靜下來,人散去。
高惠通收到來信,翻閱後覺得此消息奇怪,便拿去給秦王,剛踏入門,看到一對男女對秦王行禮,然後便離去。
他看到高惠通眼神裡的疑惑,說:“這是兄妹兩個,一個去東宮,一個去齊王府。”
她這才明白,是他的眼線。
“殿下您看這個。” 她把剛拿到的消息給他。
他接過後,疑問:“阿兄新婚之夜帶阿岚去長安酒樓?”
“是很奇怪,這麼重要的日子。” 說完這句,她看向李世民,沉默的樣子讓她有些心慌,以為說出了什麼,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時間,出門是很奇怪。”
“無妨,你不用這麼拘謹。” 他撕掉手上的信,說道:“上次綁架你的師姐,人找到了,我讓尉遲去拿人。”
“這…”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其實是不想讓師姐牽扯進來,可她偏偏如此固執。
尉遲帶着慌張的腳步走來:“殿下,我們來晚了,那女人跑了。”
他帶人前去,還未進入院子,就見到馮萬先沖了進去,等他搜查離開後,尉遲才小心翼翼踏進,确實空無一人。
李世民聽後:“我就知道阿兄不會平白無故跑出來的。”
三人思考中,李伍來報:“盧公子求見。”
“他又來做什麼?”
…
第二天,早上正在梳頭的王嘉然意外的又收到了陳星野的信。
“小姐,是長安酒樓來的。”
“我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子不在此,不知何故總思卿。”
王嘉然看後有些怪怪的,她拿起前些天陳星野的字迹比确實無差異,可是這文化水平,怎就突飛猛進了?
她對比一下,上看下看。
“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嘴上不信,可是心裡卻像抹了蜜一樣。
不知為何卻期待上了,她盼望着明天會不會有這樣的信送過來,結果不出所料,又一封,還有一壇葡萄酒,她嘗了嘗味道,是長安酒樓的。
第三天依然如此,還時不時送上鮮花當做賠禮。
“一套一套的。” 她摘出一支花,聞着花香,嘴上吐槽着臉上的笑容卻沒停下過。
有幾次她偷偷溜去長安酒樓,今日在遠處觀察他,看他認真寫字的模樣,居然幻想起了他接下來會做什麼,瞧着他的身影,好像是在交代什麼事情,隻見一行人把采摘好的梅花都往馬車上放,裝車結束後,小厮駕車而去。
因為是剛才采摘不久,小厮這一路行駛緩慢,晃晃悠悠的才來到東宮,他下車禀報身份,并亮出自家主子的證明,東宮守衛檢查仔細後才讓其入内,并緊緊跟随其中。
唐岚睡到自然醒,剛嫁進來的這幾天遵守規矩的早起,李建成早已說話,實在起不來可以放肆一天。
“景芳。”
她剛睜開眼就呼喚,聽着沒人回應她又叫了一聲:“景芳?”
她坐起來,慵懶的靠在枕頭上,發着呆,等着景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