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你以後會和我們一起上學嗎?”
菲戴利柯從見面的第一眼視線就沒從沢田綱吉的臉上下來過,越界的行為沒有人說明,巴吉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飛快的瞥視四周的人,打量的目光同樣落在沢田綱吉的身上,連一開始與男孩最親近的馬希摩也不例外。
很快,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不好意思,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伊馮娜才對…事實上,在哪裡念書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沢田綱吉微笑。
“哦——那很可惜了,我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上學。”菲戴利柯也露出體面的微笑,“你可能不知道,在這裡,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有一棟獨居的别墅。”
“是、确實、我十四歲生日希望媽媽給我買下喜歡女孩隔壁的房子,結果還被皮帶抽了一頓,你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可怕——那簡直就是地獄。”
“是,我記得你當時還偷開父親的車到市區,一個晚上被貼了二十張罰單,法院傳票寄到家裡,父親直接坐飛機到美國把你帶回來。”恩利柯結束和不遠處的女人眉來眼去,他回到話題中,抿了一口手中的酒說。
菲戴利柯顯然不是為了馬希摩十四歲的糗事開口,他看起來不太開心,“好吧,沢田,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多出來和我們一起玩,或者一起吃頓飯。”
話音剛落,醉酒的恩利柯像匹野馬般沖了出去,撞倒了一個侍從,他揪住侍從的領結大罵,“你怎麼敢進來?彭格列不歡迎你們這些人,出去!”
一群人從黑暗中鑽出來,欲将那名侍從帶走,一隻手于混亂中舉起了槍。
恩利柯第一個發現了殺手,他沖那名僞裝成服務員的殺手撲過去并大喊菲戴利柯的名字,“——快趴下!”
馬希摩的臉上很快流出驚恐的冷汗,他像個木樁一樣,直到保镖将他撲倒在地,才慌忙地喊道。
“贊匝斯!”
嗙——
嗙——
“綱——”
一雙金紅的眼轉過來,巴吉爾的聲音瞬間融化了。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一雙悲憫的眼。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熾熱的火焰。
巴吉爾聞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死的氣息無處安放,它籠罩每一個不懷好意的人,迫使人不得不壓彎了脊背,仰望吞噬一切的恐怖熱源。
他已經無法靠近對方了。
巴吉爾聞到血和汗的味道,他的鼻腔裡血在打轉,所有人都在往後退,而他在向前,心驚膽戰地走。
“巴吉爾!回來——”
贊匝斯朝他伸手。
而他快步向前走了兩步。
巴吉爾想自己應該是瘋了。
他一瞬不瞬注視眼前的男孩,兩步的距離,卻像羅馬到蒙古那麼遙遠。他日夜兼程,跑死了十匹馬。最後來到了神降臨的山谷,他跪倒在地,對山谷祈禱。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在無數生命的輪回中,他希望自己能無數次走向沢田綱吉。
巴吉爾知道,他其實有點蠢。
大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但是這一次,他決定聽從内心的聲音。
沢田綱吉是他的命中注定。
再然後,那個命中人,看着唯一前來的巴吉爾落下神的眼淚。
沢田綱吉問他,像是一個世界未解之謎。
“為什麼靠近我?”
——因為你,那雙慈悲的眼。
信徒伸出了手,将已死去的男孩接入懷中。
很多年後,面對門外顧問首席之位的巴吉爾會想起那個遙遠的晚會,他永遠記得自己不後退的答案。
“因為一切…錯不在你。”
巴吉爾于混亂中,合上了菲戴利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