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你先冷靜,這兩人不是我指使的。”
“吳邪正在趕來的路上,你等一等,好不好?”
江伊将鴨腿啃了,精準扔進垃圾桶,用紙擦了擦手,漫不經心道。
“堂哥,你人挺好的,給我錢,還請我吃東西。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不過。”
她擡起眼,眼珠黝黑清亮,有點冷。
“我知道你,你叫解雨臣,吳邪的好朋友。”
二彪幫她查得資料非常詳細,了解吳邪,她可不僅僅隻是了解了吳邪。
解雨臣看着她,認真道。
“江伊,你對吳邪有誤會,需要當面澄清。你隻需要稍等幾個小時,就能知道真相。”
江伊點了點自己的耳朵。
“你剛才打電話,我聽到了。”
“來的不是吳邪。”
其實休息室是做了隔音的,但是江伊四感遠超于常人。加上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故意破壞了三樓的門,所以聽到了解雨臣的電話,知道來的人并不是吳邪。
打了個響指,她指間翻出一張黑卡,眉眼狡黠,笑意盈盈。
“作為這個的報酬,希望我們下次不見。”
話落,她轉身,面對窗外,縱身一躍,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
解雨臣:“江伊!”
跑到窗邊時,江伊已經穩穩落到茶樓外面的一輛金杯車頂上,又靈活地從車窗鑽進車裡,再次朝他揮手,笑得牙齒白白。
“拜拜,堂哥。”
“當家的,怎麼了?”
解虎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卻見解雨臣臉色不好,淩聲道。
“給我攔住剛才離開那輛金杯,絕對不能讓她再丢了。”
“是。”
解雨臣立即給王胖子發了個消息,說人跑了。
還真讓他這個烏鴉嘴說中了,現在這丫頭屬倉鼠的,一個看不住就要逃跑。
王胖子沒立刻回消息,估計正用不同尋常的方法飛快往杭州趕來中。
接着又給吳邪打電話,這一個當事人更好,從無法接通,直接變成關機了。
解雨臣在沙發坐下,看了眼地上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了的兩個夥計,深深感歎。
“這一家子,果然沒一個省心的。”
.............
與此同時,内蒙古
陽光下,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停下數輛拉風的吉普車。男男女女抱着各種設備,踩着沙子到處穿梭,準備紮營。
昨夜經過胡楊林時,隊伍進行了一遭“鬼打牆”,不辨方向,指南針失靈,手機斷訊,完全被外界所屏蔽。
所幸,今早太陽出現,吳邪看出胡楊林背後的卦數局,這才沖出那片迷宮。
“诶,關攝影師,幫我拍張照吧。”
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走過來,拜托正在搭帳篷的吳邪幫她拍照。
吳邪看了她一眼,拿出台攝影機,扔給旁邊沒事幹的黎簇。
“攝影助理,該你幹活了。”
忘記說了,吳邪現在化名關根,是個攝影師。
此行,除了他,王盟,黎簇,和向導馬日拉外。還有一支特别的隊伍,以一個叫馬茂年的有錢老頭為首,也要去沙漠裡的古潼京。
打扮豔麗的女人叫露露,是馬茂年的情人。
此外,還有昨天在胡楊林加入的一支攝制組,拍紀錄片的。聽說他們要去古潼京,求了馬茂年,如今也要跟去湊湊熱鬧。
“又是我。”
黎簇極其不情願地領下任務,變換各種角度幫露露拍下一組大片,并答應幫她P圖後,才被放過。
剛想休息會兒,又被吳邪扔過來一台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相機,打發去拍周邊的沙丘。
這位杭州小老闆,叼着煙,翻着地圖,頭也沒擡,感覺十分“社會。”
“攝影師要有攝影師的樣子,别在我旁邊煩我。”
黎簇一看這台高級不少的相機,不會用了。
“可我不會拍。”
吳邪:“自己琢磨去。”
“攝影師的工作在這次考察活動中很關鍵,可别露餡了。”
說完,又問帳篷門口正擺弄工具的王盟。
“我的手機什麼時候修好?”
昨晚在胡楊林的時候,意外頗多,吳邪的手機屏幕壞了,無法開機。王盟自告奮勇,說他會修,正在努力搗鼓。
“快了快了,老闆。”
剛給手機換了個新屏幕的王盟,額頭出汗了。怎麼還是黑屏啊,到底什麼問題,要不再貼個膜?
見兩人忙得沒空搭理他,黎簇悻然離開,捧着相機走到一旁,擺弄了幾下,發現和先前那台的操作差不多。
把相機端起來,對着沙漠四周的景色,調動焦距拍了幾張風景照。接着,又對忙着紮營的一行人拍了不少。
攝制組的,還有那個馬茂年的人裡,有個叫蘇難的。穿着紅色長皮衣,看起來十分的拽。
黎簇默默挪開相機,鏡頭裡,出現正在看地圖的吳邪,他默默舉起一把錘子,猛朝這邊一揮。
黎簇趕緊挪開鏡頭。
“......”
他發現了,這個綁架他的吳邪是個瘋的,有病,有大病!
他懶得招惹,等找到那什麼古潼京,他就可以回家了。
接着,黎簇爬到一個沙丘上,對着不同的方向不停地變換焦距,轉動快門,拍了很多張照片。
等等。
鏡頭裡,剛才好像閃過一個東西?
黎簇放下相機,往那個方向看去,隻有一片黃沙。
雖然剛剛鏡頭轉動很快,但他相信那不是幻覺。
他重新拿起相機,拉到最大焦距,去尋找剛才一閃而過的東西,但還是找不到。
“也沒有。”
黎簇嘀咕了句,然後開始查看相機的sd卡,想看看有沒有拍到。
結果手誤按錯,一下子變成查看全部照片。
sd卡裡的所有照片變成了無數的小圖片,盡數展現在相機的屏幕裡。
他這才發現,這個sd卡的内存非常大,裡面的照片數量非常多。
整個相機屏幕的下面一小半部分,是他剛才拍的沙漠。一片黃色,非常顯眼。
而整個屏幕近五分之四的圖片,是一種紅綠相間的顔色。
随機點開一張,一看,是荷花。
再換幾張,還是荷花。
“這個,好像是吳邪的私人相機吧。”
這個相機裡,荷花的照片高達上千張。從荷花剛結出花苞,到初綻,到盛開,到凋謝,每一個過程都拍了非常多的照片。
就像在記錄荷花的生長過程一樣,但卻更仔細得多。
“搞什麼。”
黎簇讷讷道。
“他是什麼植物學家嗎?”
研究課題就是荷花的生長?
他一直按到相冊的最上面,那應該是這張内存卡最開始拍攝的照片。
相機屏幕上,第一張照片的小窗格不是紅綠相間,好像是人?
黎簇按下确認鍵,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照片,居然能在一堆荷花裡殺出重圍。
“滴——”
照片無法顯示,加密狀态。
“靠。”
黎簇罵了聲,這麼神秘?
越不讓人看,他反而越有點好奇了,覺得這可能是個吳邪的秘密。
想着,黎簇又把相冊縮成小圖狀态。
所有的照片又變成數不清的小格子。
在這種狀态下,加密的第一張照片是能看見的,但是非常非常小。
黎簇幾乎快把眼睛鑽進屏幕裡,眼球都快掉了,也才隻能模模糊糊感覺照片上似乎是拍的幾個人。
合照?
那肯定有故事了。
他揉着發澀的眼,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上鎖的秘密。可是,鑰匙在哪?
“快來快來,這裡有東西!”
忽然,背後紮營的人群中傳出一聲驚呼。
.........
距解雨臣和王胖子通話的三個小時後,他風塵仆仆出現在杭州金茗茶樓。
解雨臣看見他都愣了。
“你怎麼來的?”
從北京到杭州,就是坐飛機,加上兩邊車程至少也得四五個小時。
王胖子怎麼來得這麼快,真用飛得不成?
他卻隻是擺擺手,感覺臉上都蒙着一層灰,剛進屋就問。
“找到我小啞巴沒?”
解雨臣給他倒了杯水,說。
“暫時還沒有消息,她有兩個幫手,接她離開茶樓後,就棄車了。三個人變成很小的目标,她有心躲我們,找起來會變得更加困難。”
“不過,我已經讓人盯住所有能離開杭州的通道,她一定還沒出城。”
王胖子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
“這丫頭鬼得很,你信不信,就是你把整個杭州圍起來,她都能刨個地洞出去。”
解雨臣眉梢微揚,“聽起來像兔子,你的意見很值得參考。”
說着,他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
王胖子:“你幹啥?”
解雨臣:“我讓人把全城所有的鏟子鋤頭一切能挖洞的東西都買了,讓她沒有工具。”
王胖子搖搖頭,語重心長道。
“阿花,你什麼時候也染上說冷笑話這種惡習了?”
解雨臣聳了下肩,“你還有什麼想法?”
王胖子露出了然的笑。
“我知道她在哪。”
..........
夜幕降臨,西湖的遊客直到深夜才慢慢散去。
蠻三和四仁充當調虎離山的先鋒,引開了在吳山居守夜的夥計。
江伊趁機翻牆而入,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後,最後站在那個上鎖的禁忌的房間門口。
用張千軍留給她的工具,輕松割開了鎖,推門而入。
屋裡很暗,她打開随身的小手電。
光一射進漆黑的屋子。刹那,無數姿态各異的荷花,出現在空中,無比震撼。粉瓣凝琉光,綠影疊明翠,流光溢彩,璀璨生輝。
江伊不禁愣住了,眸中映着燦爛光輝。
“好多,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