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難,動手。”
蘇難直接将刀架在旁邊的黎簇脖子上,笑問道。
“怎麼樣,關大老爺,這個忙你幫不幫?”
黎簇突然被架了把刀,人還是懵的。
“不是,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威脅人這一套?”
江伊一轉頭,才發現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被抓走了,趕緊入戲地想過去救他。
四仁拉住她,喝道:“給老子安分點,少添亂!”
好勒。
江伊假裝掙紮了幾下,就繼續裝作心急如焚的樣子看戲了。
她正好也想知道,吳邪抓黎簇來幹什麼,又會不會救他。
吳邪看了眼蘇難,回得很冷淡。
“不幫。”
于是,蘇難就拿着刀在黎簇的脖子上比劃。
真正感覺鋒利刀刃在自己脖子上劃動,黎簇這才慌起來。
“诶诶诶,我的大動脈,我的大動脈!”
蘇難:“大動脈在心髒。”
黎簇:“我的頸動脈,我的頸動脈!”
江伊盯着蘇難手裡的刀,皺了皺眉。
吳邪模樣有些無奈。
“我就是一個攝影師,下去也沒什麼用。”
蘇難轉過頭來,“這些天,你的能力我們是都看到了的,我們這些人全都倚仗着你呢。”
她面上恭維,可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吳邪像是思考了下,才道。
“還是算了吧,下面情況那麼複雜,你們又都不聽我的,我可真沒那麼大本事。”
“你們威脅我,還讓我救你們,還不如死在你們手裡痛快呢。”
江伊倒是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他可不是不想下地宮,他是嫌這群人不聽話,下去拖他後腿。
狗吳邪,心眼子挺多。
果不其然,在馬茂年表示下去一切聽他指揮後,吳邪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不過,馬茂年要求攝制組的人跟着一起下去,又說自己憐香惜玉,女人不用。
攝制組依附隊伍,沒有發言權,就算不願,也隻能吃下啞巴虧。
等到了江伊三人組這邊,馬茂年還較為客氣地詢問小隊如今面上的當家人四仁。
“五仁兄弟,你們呢?”
這老頭僞善得很,實則就是走個過場,要是敢說不,馬上刀架脖子的就是他們了。
四仁倒是不虛,就沖車上的那些家夥,他也不憷這些人,大不了幹一架。
不過,他隐晦地和自家真正的老大對了個眼神。
江伊可沒什麼心情去地下冒險,他們這一路過來已經夠冒險了。下面有沒有寶藏關她什麼事。她的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然後殺了吳邪。
于是,她朝四仁使了個眼色,表示随便糊弄一下,不下地宮。
四仁會意,轉頭對馬茂年道。
“行,一起。”
江伊:“!!!”
大膽,你在說什麼!
就這樣,營地四個隊伍決定了明早下地宮的安排。
黎簇被蘇難放回,臉上有些後怕,唇色發白。
江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壺水,眼神擔憂。
這小子不會被吓破膽了吧,她不好給蘇萬交差啊到時候,尾款不好結呀。
黎簇拿過水,卻不喝,反而看了她一眼。
江伊正猶豫該怎麼把黎簇帶回自己帳篷說說情況,就聽見蠻三已經在開口了。
“關老闆,你看他們姐弟好不容易見面,要不讓他們兩個單獨說說話吧。”
聞言,吳邪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開口。
“好啊,黎簇是我的得力助理,他的姐姐來了是該好好聊聊,不如就去我們那裡吧。”
江伊一聽,立即上前不舍地摸了摸黎簇的腦袋,眼淚汪汪,無限傷感。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開玩笑,狗吳邪想把我騙進帳篷殺,想得美。
黎簇好像感受到了親情,隻不過開了閃現。嗖一下,就沒了。
見江伊的背影沒入帳篷,身邊的吳邪也轉身回帳,黎簇孤伶伶站在營地中央,隻剩下未燃盡的火堆,風一吹,盡是悲涼。
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打噴嚏,他才默默進了帳篷。
一撩開簾布,吳邪就坐在桌後看着他,眸色幽深。
“她真是你姐姐?”
黎簇大咧咧走進去,在自己的睡袋坐下。
“當然是了,我遠房表姐,小時候見過,沒想到在這兒能遇到。”
吳邪:“是嗎,小時候見過,這麼多年過去都能認出來。”
“你們看起來,感情也不深呐。”
“害,”黎簇打着哈哈,“有什麼深不深的,就是親戚,能有多深。”
說着,他就往睡袋裡鑽,假裝自己困了。
“我困了,先睡了。”
吳邪視線緊跟他的動作。
“她怎麼會被人帶來沙漠?”
默了默,縮進睡袋的黎簇小聲嗆了吳邪一句。
“鬼知道你們這些綁匪怎麼就盯上我們黎家人了。”
“.........”
好一會兒,吳邪都沒說話,帳篷裡變得格外安靜。
黎簇偷偷轉過身,從睡袋裡露出一隻眼,去看桌邊的吳邪,發現他正看着相機在發呆,手指摩挲着腕上的荷花手鍊。
不由得,他想起王盟之前說過的那張合照上的女孩。
他試探問過吳邪,吳邪沒有給出答案。
但是,黎簇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那女孩估計就是吳邪的初戀之類的對象,看他那天的表現........
那初戀不是綠了吳邪,就是死了。
他更偏向于第二種。
想到這裡,再看仍對着相機發呆的吳邪,不禁升起一種莫名的悲憫。
片刻後,就被黎簇揮散幹淨。
拉倒吧,他為什麼要同情這個綁匪。還是想想今天那個女孩吧,她肯定認識蘇萬,難道是蘇萬讓她來找自己的?
不行,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
忽然,吳邪的眼神朝這方看來。
黎簇瞬間縮回睡袋裝睡美人。
........
這邊,江伊一回到帳篷就坐高座,全無淚意,冷下臉。
蠻三和四仁後一步進來,自動就矮了一截,立在她面前罰站。
江伊橫了四仁一眼,眼神質問。
——“你剛才為什麼要說去?”
四仁後知後覺才讀懂她的意思,委屈解釋道。
“老大,我以為你想下去看看呢。”
江伊沒忍住踹了他一腳,你以為個毛線!現在好了,大家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還得下去找什麼鬼寶藏。
四仁沒躲,被踹得歪了下身子,又快速站好。
“我錯了老大。”
江伊恨鐵不成鋼,重重剜了他一眼,然後朝他伸出手。
四仁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腦袋擱上去。
“老大,别生氣了。”
老大賞了他一巴掌,并拿走他口袋裡的小鏡子,對着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照了照,幸好沒流血。
蠻三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畢竟他剛才也會錯意,不想惹火上身。
江伊很快想通了,下去也好,本來他們面上就是來找寶藏的,沒理由不下地宮。
等下去了,黑暗處好辦事,說不定還能找機會弄死吳邪,早點回長白山。
倒是剛才認黎簇是她弟弟這件事有點沖動了,按現在的最優解,她其實應該隐在暗處好好觀察,确保黎簇不死就行了,畢竟她身體還沒恢複。
可是,那樣劇情不就不抓馬,不就不精彩了嘛?
所以,她勇于獻身,認下了一個黎弟弟。
今晚回去,吳邪一定會拷問他自己的身份,希望黎簇能随機應變。要是不能........
诶呀,黎簇死了,她就不好找蘇萬結尾款了。
诶,也是窮得沒辦法了。
看了眼電話手表,不禁又歎了口氣。
來沙漠了信号也沒有,不然還可以找叔叔伯伯舅舅坑,不,拿點錢。
“老大,你别擔心,明天我和三兒先下去探路,你在上面好生歇着。”
看她沒那麼生氣了,四仁趕緊遞上一杯水。
蠻三也道:“是啊老大,你就在上面休息吧。”
反正馬茂年不是說女人不用下去嘛。
江伊才不放心他兩個自己下去。那地宮能将人變成怪物,現在都能隐約聽見外面蘇難他們那撥人在治“藥王”呢,那鬼叫的。
這兩下去,指不定渣都不剩。
于是,她拍拍自己,一起下去。
蠻三:“老大,可你的傷沒好。”
江伊就指指自己,又拍了拍後背,比了兩個圓圈,然後手在腰上擺了擺。
意思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她再怎麼受傷,也比他倆自己下去好。
四仁眨了眨眼,翻譯道。
“我知道老大,你身上背負着很大壓力,喘不過氣,腰間盤都快突出了。”
“但你放心,四兒給你分擔。”
江伊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癡,接過他手中的水,一飲而盡。
旁邊的蠻三突然叫起來,“老大,你的脖子。”
脖子怎麼了,诶,怎麼有點濕濕的?
江伊低頭一看,剛喝進去的水,從她喉嚨的傷口漏出來了。
“.........”
蠻三和四仁趕緊加急給她處理。
“放心吧,老大,我這下給你包紮得嚴實得很,絕對不會漏了。”
江伊郁悶了,她覺得自己是個茶壺,還是個壞了的茶壺。
算了,茶壺也要睡覺。
.........
第二日,天氣晴,但不适宜下地宮。
一大早,營地就被幾聲尖叫吵醒了。
衆人迅速掀開帳篷,朝聲源處聚集。
江伊從自己單獨的帳篷出來,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為什麼不大大地打個哈欠?因為嘴巴張大了,喉嚨也會扯着痛。
唉,心酸,不多說了。
遠遠看見自己如今的遠房表弟黎簇,好心情朝他揮了揮手。
黎簇回給她一個後腦勺。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狀況的?”
人群中央,吳邪這樣問。
被人群圍起來的,還有兩個五花大綁的男人,都是攝制組的。
一個叫菜頭,攝影的。一個是王導,也就是導演。
據同帳篷的曾爺說,他早上起來被吓瘋了!
一睜眼,菜頭整個人俯在地上,雙手成爪撐地。
上半身完全翻轉朝上,腰扭成麻花。腦袋一百八十度扭轉,下巴對着帳篷頂,完全不是人類能做到的動作。
王導不知怎麼爬到帳篷頂上,雙腳纏着中間支撐帳篷的骨架,兩隻手抓着帳篷頂的篷布,扭着脖子,看着他陰恻恻地笑。
兩人眼珠全部翻白,臉皮就像被什麼東西扯着,呈現一種“撕裂”的感覺,好像馬上快裂開了。
後來,兩個人就要攻擊他,他趕緊連滾帶爬地逃竄,同時喊話求救。
蘇難的一個手下道:“看來和藥王一樣的症狀。”
“對,”另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說,“我叫他,他就要咬我,跟他媽瘋狗一樣。”
蘇難也站出來。
“我認識藥王很多年了,他身上沒病,和這兩個狀況一樣。”
她看向一旁的吳邪,似乎是希望他能給出個說法。
吳邪站在人群稍靠左的位置,少許黑色碎發散在額前,看不太出情緒。
他說:“現在還不能确定怎麼回事,先觀察吧,看他後面還有什麼症狀。”
“現在出了事,暫時不能下地宮。”
蘇難微側過身,雙手叉腰。
“不下去?”
“老闆那邊怎麼交代?”
吳邪:“我會和他說的。”
江伊遠遠站着瞧熱鬧,她的好奇心沒那麼重,就是那兩人死了,她也懶得看一眼。
不過,那兩個人被綁起來,嘴裡一張一合發出的呲聲,讓她覺得很煩躁。
聽了半晌,她實在忍不住,想過去找機會堵住他們的嘴。
剛走到人群邊緣,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機械的聲音。
(叮咚,您的重生複仇之你們都是大狗屎系統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