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鎮上有人能夠解開這個魔法契約,瑞基一分一秒都待不住了。
他揪着瑪爾的領子,拉着他和威廉迅速離開旅館,快步朝冒險者公會趕去。
“太好了,終于有辦法擺脫這個鬼契約了!”
他滿臉嫌惡地看着手腕上的魔紋,低聲咒罵道:“什麼【戀人囚籠】,什麼愛之仆,呸,聽着就惡心!我一定要把它解開!”
“你慢點!”瑪爾被揪着領子,幾乎是半被拖着走,忍不住掙紮,“我這樣很難受!”
“難受也給我忍着!”瑞基才不管他,自從他聽到這個契約的名字,以及自己居然是契約中下位的那一方後,他心裡被暫時壓下去的怨氣又噌噌噌地冒了起來。
“你占了我便宜,現在被我報複,也是活該!”他憤憤不平地吼道。
“什麼叫我占你的便宜?”瑪爾臉色一沉,猛地扣住瑞基的手腕,用力掙開,聲音裡也帶上了火氣:“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這種人綁在一起?!”
“什麼叫我這種人?!”瑞基怒道,“我怎麼了?沒有我,你早就在落葉村被邪神教徒給宰了!”
“可去你的吧!”瑪爾氣得推了推快要掉下來的眼鏡,理了理被揪皺的領子,回怼道:“沒有我配合,就你,能打赢艾摩斯?哈——”
他先故作誇張地諷刺,接着狠狠地瞪了瑞基一眼,和他針鋒相對:“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自大又傲慢的貴族!”
瑞基怒極反笑,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敬:“巧了,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陰險狡詐的眯眯眼!”
兩人同時被對方氣得胸口起伏,怒火直沖腦門,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同時擡手指向對方——
“你!”
“你!”
威廉無語地看着又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眼神宛如死魚般毫無波瀾,無奈地撓了撓頭:“哎呀,吵架又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先找到那位傳奇法師再說吧……”
然而,他的勸說被無視了。
瑞基和瑪爾眼裡此時已經容不下旁人,隻有彼此——不是深情對視,而是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的那種。
“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鳥!”
“彼此彼此,你這個紅眼怪!”
“紅色眼睛怎麼了?!人族西國的皇室也是橙紅色眼睛,你怎麼不去罵他們?倒是你,明明眼睛不小,非要眯着,是不是有毛病?還是你們東方人都這樣?”
“放屁!我的眼睛好得很!不許你說我的族人,讨厭的惡魔!……”
威廉面無表情地跟在他們後面,看着兩人揪着彼此的衣領,一邊往冒險者公會走,一邊叽裡呱啦地吵罵,從見面第一眼的糟糕印象吵到種族偏見,像是要把過去所有的不滿一股腦全翻出來罵個痛快。
他忍不住在心裡瘋狂吐槽——明明才認識三天,這兩人怎麼就能吵出這麼多内容?而且專挑一些一般人根本不會在意的細節互怼……
你們真的不是在打情罵俏嗎?
*
地标性的冒險者公會伫立在曙光鎮中心廣場,古老的六層石塔外牆上爬滿了常青藤,頂端的長劍與金币旗幟迎風飄揚,蘊含着着無數冒險者追尋榮耀與财富的夢想。
公會門前的告示欄上釘滿了各種委托和懸賞,傭兵、法師、遊俠們圍在周圍,尋找着合适的活計。
今天公會告示欄前的人格外的多,工會門口人頭攢動,一群冒險者們争先恐後地圍在一名女子身邊,飛蛾撲火般簇擁着她。
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告示欄前,身着深紅色勁裝,背後背着兩把狹長的柳葉雙刀,白得泛濫的皮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她的火紅長發被編成一條粗辮垂在背後,随着她高傲的動作微微擺動,像一條漂亮卻緻命的火蝮。
“你說你有一百種劍術?”她冷笑着看向身邊的一名壯漢,語氣裡帶着顯而易見的嘲諷,“那好啊,你倒是現場給我表演一下?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男人漲紅了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很明顯,他并不會一百種劍術。
“蒂瓦小姐,别聽那個瘦猴瞎吹,來加我我的隊伍吧!我豁了命也會保護好你的!而且,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為你摘下!”
紅發女子厭煩地蹙起眉,目光掃過這個油膩的男人:“跟我組隊?就你?”
“你看看你這一臉橫肉的樣子,我喜歡的是帥氣的王子,不是你這種粗鄙的臭男人——滾!”
壯漢臉漲得通紅,剛要怒吼:“你這個——!”話還沒出口,便迎上了那雙攝人心魄的冰藍色眼眸。
霎時間,他仿佛被凍住一般,怒火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癡迷。
“真惡心。”蒂瓦翻了個白眼,高傲地昂起下巴。她火紅的發絲随着優雅的動作在風中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又引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突然,她的目光被廣場上緩緩走向冒險者公會的兩道身影吸引——
那是……他們失蹤了三個多月的王子殿下?!
蒂瓦嘴唇一勾,徑直走下台階,懶得再理會那群如蒼蠅般嗡嗡圍繞的油膩男人,直接朝着她的王子走去。
“哦,高貴的瑞古勒斯!”她故作甜美地高聲道,“我俊美的未婚夫,你終于來了!”
瑞基正跟瑪爾吵得火熱,突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怒火瞬間沖上頭頂,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滾!誰TM是你未婚——”
話到一半,他猛地頓住,瞪大眼睛:“蒂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