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身形一頓,去披了件白色銀線狐花披風,才出門。
羽三隐約瞥見其中有一點白色毛球,不得其解現在已快入夏,怎還穿如此厚的披風。
蕭昭:“你們不必跟來。”羽三隻好留在原地。
蕭昭行至湖邊棧道,一看,發現羽三原來是屬實描寫。
月亮不知何時已從雲中出,湖中央,有一塊又大又圓的石頭,獨立靜坐在瑩瑩月光下,而蒼淩坐在那石頭上,也不知她是如何過去的,手提着一壇子酒,托着腮,一臉的愁悶,喝得酩酊大醉,面色鋪紅閉着眼。
仔細一聽,她還在罵道:“死狐狸,死蕭昭。”
碎碎謾罵随着風傳進蕭昭的耳朵,他低笑了一聲。
蒼淩被這聲驚醒,擡頭一看,死狐狸居然就在眼前,她借着虎爪用力飛回棧道内,“你來幹什麼?”
蕭昭移開視線,看向湖中央,“我來看‘羽宣’。”
蒼淩随着看向那塊又大又圓的石頭,那石頭将近有一人多高,她張大了嘴,“不會吧,這就是‘羽宣’。”
蕭昭點了點頭。
蒼淩頓悟,這位可是個矜貴的主,曾經在被追殺時還要打扮一番再出門,必定也不會給他兄弟弄塊小石頭,這麼大倒也合情合理。
隻不過,蒼淩看向他披着的披風,在月光下甚是耀眼,她道:“現如今深更半夜,王爺就與我在一起,孤男寡女也不怕引起人誤會?”
蕭昭道:“既然都說清了,還有什麼可誤會的。”
“可我喜歡你。”蒼淩借着酒氣勇猛直道。
說罷,蕭昭頓住了,蒼淩也頓住了。
二人一個看左,一個看右,‘羽宣’靜立在中央,看着他們。
“你……”蕭昭道。
“你,”蒼淩同時道。
“我……可是聽錯了?”蕭昭道。
“我是喜歡你。”蒼淩壓過他的聲音道。
過了許久,風卻先一步言語,将二人的衣衫吹得纏綿牽連在一起。
蕭昭率先道,“那你也不必次次将自己置于險境。”
蒼淩一笑:“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為了你。”
蕭昭低聲一扯嘴笑,“可你又事事沖在前頭,沖鋒陷陣,不顧生死,奪鐵礦,燒糧草,做誘餌,這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将生死置之腦後去做的。沒有你,這些事我也得做,可現如今是你總在前面闖,讓我好在後面輕松。”
蒼淩,你是在可憐我!”
蒼淩也轉過頭來看着他,“是!”
他越說越激動,到後面變成了對自己的低吼與無奈的乞求,“可我不需要你為我這樣!”
蒼淩亦神情激動,她借着酒氣将心裡話全部一口氣吐出:“是,我是在可憐你,這又有何錯,我憐惜你的過往,我清楚你的為人,我憐愛你,我欣賞你,我喜歡你,我想要拼盡全力為了你也為了我!”
蕭昭眼珠顫動,漫天湖海在其中洶湧澎湃,掀起鋪天蓋地的浪花,世界為之傾倒。
蒼淩走上前,輕輕托住他的面頰,二人目光相視如風般纏綿,蒼淩如同蠱惑般讓蕭昭道出他的心聲:“你也想的是吧?”
蕭昭道:“我們醉了。”
“但也沒有那麼醉。”蒼淩替他繼續說。
她拉下他的臉,輕輕一吻。
月色餘晖灑下,餘霜灑在行人相吻的臉上,風溫柔地輕拂而過,水聲似催眠般嘩嘩作響。
蕭昭瞳孔瞪大,唇部傳來溫柔冰涼的觸感,他一時之間手腳都無處安放,僵在半空。
冷風和熱酒一來一回将蒼淩的腦子弄的嗡嗡作響,但此刻她将所有理智全然抛在了腦後,她壓住蕭昭的脖頸,正欲加深,卻突然被推開了。
蒼淩:“?”
蕭昭:“我,你,我們……”他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蒼淩,突然一掃過,見蒼淩不知何時從他身上将那狐耳摸了出來,在手上轉着wan。
“原來是你偷我的東西。”蒼淩道。
蕭昭:“我沒有。”
蒼淩步步逼近,不依不饒,“那為何這東西會在你身上,而且你帶着他來見我,是知道你說了傷心話,又此刻來哄我開心?”
蕭昭步步後退,直到退到牆角,退無可退。
蒼淩将他逼到牆角,一伸手便将狐耳給人戴在了頭上,“承認吧,蕭昭,你早就對我情根深種。”
蕭昭面色通紅,尤其是耳尖如瑪瑙般紅豔,與之相反的是頭上戴着的白色狐耳,他轉了下頭,絨絨的狐耳随之靈活而動。
蒼淩眼眸一亮,伸手欺上,“快讓我摸一下。”
蕭昭一把将她推開,“蒼淩,這,這不合适。”。
還沒等蒼淩得手,蕭昭一個翻身而過,頭也不回的戴着那狐耳落荒而逃。
他回去後醉醺醺的躺在床上,還不忘将狐狸耳朵藏在被褥裡,羽三等了會兒,見他睡着,悄無聲息的上前欲滅了蠟燭。
卻不料,蕭昭陡然如同詐屍般驚坐起,“本王才沒有對她情根深重!”
十一在梁上值夜,趁着他醉,鬥膽問道:“那主子為何要……勾引蒼姑娘?”
蕭昭怒斥:“本王才沒有勾引她!”
十二弱弱地又問:“主子,蒼姑娘這些私藏的美男圖還燒嗎?她發起火來甚是可怕。”
蕭昭又道:“燒,那些破圖趕緊給本王燒了!”
十一:“其中主子的這幅呢?”
蕭昭道:“……除了這幅。”
十一和十二欲去執行,卻突然窗戶一聲巨響,蒼淩一腳騎在窗檐上欲翻進來。
羽三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前去阻攔,但他一人竟招架不住,十一和十二急忙上前幫忙,一時之間,不分你我,變成了一場搏鬥,最後以蕭昭看不下去了,上前去,結果挨了蒼淩翠響的一巴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