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工唱完也學者肖工的樣子鞠躬;又輪到張總唱歌,唱完也學着這樣鞠躬,慢慢的在三個人的鼓動下,氣氛也很活躍,蘇青終于也不再緊張的稍稍把心放下。
這時候肖工又說:“小蘇你真不唱一首啊?”
張總拿遞給蘇青一瓶啤酒,帶着生氣的口吻說:“不會唱就喝酒,喝完酒就會唱了。”
蘇青不知道接還是不接,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張總的表情,思量領導是不是真生了,無奈的接過啤酒。
肖工也說:“沒事兒小蘇,喝吧,這酒沒度數,飲料一樣。”
蘇青拗不過,安慰自己到:再扭捏下去,就不識擡舉了,大大方方的呗,都是同事,相處了有幾個月了。不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嘛。
蘇青接過酒瓶,站起身,對張總說:“張總我敬您,感謝您對我的照顧。也敬肖工、王工,感謝大家,我先幹為敬。”說完對着啤酒瓶的嘴大口喝了起來。喝了幾口直感覺不對,蘇青面部開始抽動:這啤酒真苦啊,還帶着氣泡,可以說是很難喝了。
張總看蘇青龇牙咧嘴的表情,哈哈大笑,拍拍蘇青肩膀說:“這就對了嘛。哥哥們都是對你好,教你的東西可都是你們書本上沒有的。”他表情緩和下來了,又徑直攬過蘇青的肩膀,把蘇青拉到他和王工中間坐下。
看着上面唱歌的肖工,蘇青忙站起身說:“張總您教育的是,我也給大家唱一首歌吧。”蘇青又坐在點歌台,認真的點了首流行曲,王菲的傳奇。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顔……”
一曲唱完,下面的三人也都很給面子的鼓掌叫好,氣氛一度活躍了起來。
張總站起來又把蘇青拉到身邊坐下,很自然的攬着蘇青的肩膀,拿起酒瓶對着蘇青說:“來喝酒。”大聲的說,“小蘇,你很有前途,我一直很看好你。年輕人,隻要肯學,你王哥、肖哥哥們什麼都教你。”
蘇青兩手放在腿中間,猛點頭,“嗯嗯嗯,是是是。”張總又像是說給她和王工兩個人聽一樣:“等我們目前這兩個項目做完,後期還有個大項目要做呢,我戰友說他們單位要再豐台建一個家屬院,大概得十棟樓左右,還都是高層,到時候你們就都有的忙了。”
蘇青也随着張總的思路,想這十棟樓的事,這麼大的工程蘇青還事第一次聽說呢,蘇青都有些小激動了。
張總放下酒瓶,很随意的把手搭在蘇青的腿上,對着王工的放向說:“王工,到時候還得多幫幫老哥我啊。”說完她又對着蘇青的臉說,“還有你,小蘇,好好幹。”
他的身體向蘇青傾斜,另一種手向她的肩膀搭了過來,像是醉酒沒有控制住身體一樣,徑直向她的身體壓了過來,呼嘯而來的煙酒氣撲到蘇青的臉上,他的嘴也湊了過來。
蘇青大腦嗡的一聲,她什麼也聽不到了,她很緊張,很害怕,緊張到不敢動,不敢站起來,不敢走開,不敢呼吸。隻感覺大腿上張總的手好像有一千斤重,傾倒過來的這個人像一頭大象,她整個人死死的被這他封印住了。她突然就很想哭,還不敢。
隻短短的幾秒鐘,蘇青漲紅了臉,站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借着站起來的勁兒,她用盡全力掙脫開張總攬着她的肩膀和放在腿上的手。
蘇青出走到徑直走向衛生間,假裝沒有聽見後面張總的聲音:“哎,說正事呢……”
蘇青隻感覺太羞恥了,很無助,不知道怎麼辦:台上唱歌的肖工肯定都看見了,好丢臉,王工是不是也看見了,将來還怎麼在這兩位同事面前擡得起頭來,他們兩個人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随便的人,肯定會看不起我的。
蘇青太想哭了;又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張總應該不是故意的吧,他隻是扭頭和王工說話,一不小心碰到了而已,他這是喝醉了嘛,喝酒喝多了的人往往四肢不太協調,他又不是故意把手放我身上、更不是故意靠過來的,張總不一直都是這種大大咧咧的人嘛,對,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張總是以前是軍人啊,軍人不都是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嘛,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蘇青胡思亂想的安慰自己。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情緒,用冷水洗洗臉。
她不想回包廂了,看看時間,離導遊預計的回城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拿出手機給陳姐發信息:“陳姐,你們起床了嗎?”陳姐很快回短信“起了,你在哪裡,來和我們一起玩吧。”蘇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飛速打字:“剛和張總他們唱歌了,我去打個招呼,我馬上找你們。”她也沒回包間打招呼,徑直走向陳姐母女休息的房間。
日落黃輝映下,黃昏的霞光暈染着雲朵的衣裳,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大巴車,在車上蘇青偷偷觀察張總他們三個人的神情,他們都是一副沒喝過酒的樣子,泰然自若,有說有笑。
蘇青獨自依靠在床上,望着窗外隐隐透來的月光;夜色中,窗外透進來的風像極了老家的山風,點點光點,好似夏夜裡抓的螢火蟲。今天張建強的目光像蛇一樣黏在她的身上,像小時候田地裡遇到的小灰蛇,冰涼滑膩。
那具油膩膩汗津津的軀體讓她驚恐萬分,那夾雜着酒氣和煙味兒的渾濁氣體噴在自己臉上,讓她幾欲作嘔。
蘇青恨自己的懦弱,為什麼不大聲呵斥,為什麼不反抗。同事們怎麼看自己,目睹這一切的王工和肖工一定是看不起自己的。她萬念俱灰,想哭,想大喊。星期一怎麼上班,見到同事們怎麼說話?
蘇青蜷縮起來,把臉埋在枕頭上,感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自己像是一片飄零落葉,随時都可能被風吹走,眼淚滑落在枕巾上,悄無聲息。就像自己悄無聲息的獨自哀鳴。
她連表姐都不敢告訴。
在蘇青的胡思亂想中,劉文卿也進來睡覺了,蘇青趕緊轉過身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表姐看蘇青背對着自己,猜測她是真累着了,就沒有打擾她很快睡下。蘇青偷偷的哭泣,輾轉難眠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