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又像是喃喃自語:“我真羨慕她啊。羨慕她家裡這麼有錢,羨慕她有這麼厲害的家人,羨慕她能在美國上研究生。我什麼時候能有錢啊,姐,你知道嗎,看她這麼好,我也想出國上研究生了,唉!我哪有那個能力啊。”
劉文卿聽到表妹的這番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是安慰表妹呢,還是和表妹一起惆怅,于是用向往和鼓勵的話說到:“咱這不是都在北京了嘛,我們比她比不過,比村裡的同齡人,是不是算好的了?這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吧;咱不跟别人比,隻跟你自己比,你現在混的是不是比去年的現在就好了;咱靠不了家裡,相反家裡還得靠我們呢,我們隻能靠自己;我們都得努力奮鬥,再說了,咱也可以考研啊,考好了也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出國的。”
這時候睡在旁邊的白瑞婕也抱着被子擠了過來:“二青,咱倆一起睡吧。你們嘀嘀咕咕半天,我可都聽見了。你們要考研啦?”
不等蘇青回答,劉文卿說:“是啊,我們公司那個誰,也姓劉,劉钰,你知道嗎,她比我早進公司一年,入職滿三年了,她是研究生學曆,公司剛給她落戶了;我不是研究生,我就落不了戶,不然我也能申請了。”
白瑞婕吃驚的張大嘴巴的說到:“啊!北京戶口啦?真羨慕她啊。”
蘇青不知道表姐還經受了這種遺憾,這可比科目三難受多了,表姐從小到大都學習好,很要強所以很努力,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于是鼓勵的說道:“姐,你也去考研吧,我支持你考研。哪怕不落戶,學曆高是不是發的工資比趙國棟他們高啊?退一萬步講,研究生畢業後,不給你落戶也不漲工資的話,你将來換一家公司上班,又有工作經驗、又有學曆的,新公司是不是也能給你落戶?”蘇青這個有跳槽經驗的人是知道的,工作這不是越換工資越高的嘛,于是想到自己,接着說到:“我們公司可能也有落戶名額,我面試的時候HR都沒提這件事,估計也是因為我不是研究生,我也想考研。”
劉文卿有些為難的說到:“可是我不太有時間複習啊,自打當了研發小組的組長,每天都很忙,時間幾乎全放在工作上了,你看,我駕照都學的時間比你長。”其實還有她更不知道的事呢,當初這個研發組的小組長,技術部領導先鐘意的就是才落戶了的那個同事,那個同事以自己創新能力不強為由拒絕了,這才落到劉文卿的身上。
三人一時無話,都歎氣。
蘇青轉念一想,又安慰表姐到:“姐,這不年底了嘛,之前你說的手裡的這個項目快結束了,先做完再說呗?研究生考試在年底,今年咱是趕不上了,明年還有一年的時間準備呢;還有啊,工作做的好,公司能不能破格給你落戶啊?我覺得吧,咱雖然不是研究生學曆,但是你的工作成績擺在這裡;再說了,研究生也考着,或早或晚的終歸能拿到研究生畢業證,公司也會多方面都考慮的吧?”
劉文卿應聲道:“你說的有道理,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不管怎麼說,咱都得努力,工作上努力、學習上也努力。”她太忙了,忙碌到思維都受限了,精力也大多都分散出去到工作上了,為自己個人的事考慮的很少;看看身邊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白瑞婕,再看看沒心沒肺整天樂呵呵着愛幻想的表妹,襯托的自己都老氣橫秋、蓬頭垢面起來了,可她也隻比這二位大兩歲而已啊,怎麼就沒有同齡人的朝氣了,她歎口氣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表妹聽,,“我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事,睡吧。”
“嗯,你也睡吧,姐。對了,我明天打算去見我們盧老師,一起吧?”
“行,陪你一起。”
白瑞婕也暗自在心裡歎氣:不想考研,學習太苦了,我肯定考不上;就這樣安安穩穩的當小出納就很好,可是她也想落戶北京,也想有北京戶口,能找一個北京男孩結婚就好了,過幾年我也就能落戶了。也在幻想中漸漸睡去。
第二天三人起床就開始洗衣服,在冰冷的水裡揉搓着厚厚的毛衣,蘇青和劉文卿姐倆都習慣了,她們倆從來沒用過洗衣機,雖然大學時候學校裡也有公共洗衣機,可是她倆都沒用過,因為洗衣機得花錢嘛;向來有些嬌氣的白瑞婕在蘇青這幾年潛移默化影響下也習慣手洗了,尤其是住到這個筒子樓裡之後,白瑞婕更是和蘇青劉文卿一起過起了吃苦耐勞的日子。
可是她今天就是不想洗衣服,她甚至有些覺得委屈:自己幹嘛要受這個罪啊,在老家不好嗎,老家再不好家裡也是有洗衣機,洗澡也不用去澡堂子,她家可是有太陽能熱水器的;白瑞婕家庭條件比劉文卿姐妹好,她家是在縣城的,據說近期要修高鐵站,縣改成縣級市了;再想想大學住校的時候雖然小件衣服能自己洗,可是像毛衣、厚大衣這樣的大件衣服,還是用公共洗衣機洗的,越想越覺得委屈,她開始唉聲歎氣起來,都要哭了。
一旁的劉文卿看到白瑞婕的樣子,問她:“怎麼了小婕,是不是不舒服?你去休息吧,你衣服放那,我幫你洗吧。”
聽到表姐這樣說,她頓時覺的不好意思:“我沒事呀,姐,就是心情有些不太好。”
蘇青也說:“小婕,那你把衣服放着,去躺會,我幫你洗,别不是昨晚上沒睡好吧。是不是要來大姨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