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沒說出去幹什麼?文懷也大了,别老打他,不行跟好好說說。”
“你五一回來的話,跟好好說說。說起來生活費,清明放假回去的時候給了五百了說是一個月的,這還不到五一自己就回來了,加上你奶奶給的一百,也拿了六百了。”
“我上高中時候一個月才一百的生活費,你們怎麼給這麼多?現在學校飯食漲錢了嗎?”
“你那時候多懂事啊,從家裡帶去幹糧一吃就吃半個多月的,買菜不是也才五毛錢一份,頂多打個肉也才八毛錢一份,一個月一百也夠了;現在不一樣了,都漲錢了,再說了他男孩吃的也多,一頓飯光打菜就得三塊錢了。”
“三塊錢的菜錢也不少了,你們可是給了五百啊!”劉文卿沒說一個月一百其實不怎麼夠花,她什麼時候舍得打過肉菜啊,哪怕幹糧吃完了大多數也隻是買一包榨菜就着饅頭吃,一天也才花三塊錢。别說還得買水票打水喝,再買個牙膏、洗發水、洗衣服什麼的了,三塊錢一包的衛生巾她沒舍得買過,一百塊錢的生活費真過的緊緊巴巴,她沒想和媽媽說這些攀比的話,計較太多也顯的生分了。
“我知道,唉,他的事你别管了,你爸打了他了,也長記性了。你們姐倆在北京現在怎麼樣?我從電視上看說刮沙塵暴了。”
“什麼沙塵暴,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天氣都熱了,要穿短袖了。我們挺好的。你腰還疼嗎?”
“不疼了,家裡有拖拉機了,幹活也快;你給家裡買了洗衣機,洗衣服也方便,你别惦記家裡,好好上班,和你妹妹照顧好自己。”
“我們都知道。我奶奶怎麼樣?”
“她也好,老虎似的,今春天挖了不少的婆婆丁,叫你爸給拿去鎮上賣;要不是賣婆婆丁有了點錢,她哪裡的錢給你弟弟。”
“随她,身體好就行,她願意給就給呗,下個月你看她還給文懷錢,你就少給他點,再把這個錢給我奶奶。”
“行。”這時候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劉媽媽應了一聲,準備挂斷電話的說,“隔壁田大娘,來借咱家洗衣機,我去看看,不說了哈。”
“什麼,借洗衣機?”劉文卿不可置信的說着,“這還能借?喂,怎麼挂電話了?”不知不覺,劉文卿站在馬路上已經同媽媽打了二十多分鐘的電話了,她有些恍惚,看看遠處的公交車站牌,身體就像不受控制一樣,順着慣性一樣走了過去,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到:“坐哪趟車來着?哦,複習班今晚還有兩個小時的課。”大腦裡在回想剛剛電話裡的内容,老家裡這都些什麼事啊:宏大哥要結婚了,表嫂懷孕三個月了,弟弟晚自習偷跑出去,還花錢大手大腳,洗衣機還能外借;這三件事無論哪一件說出去可都得叫人評論一句‘牛逼’!可是媽媽竟然說的很從容。
她搖搖頭,将思緒拉回,手機上來了一條信息,楊志濤發來的:“下班了嗎?今晚上幾點下課?我去接你。”
她回籠思緒回複到:八點半。
等在大廳裡的楊志濤手裡捧着一本書,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看看手腕上的表,把書收起來放到自己的挎包裡,站起身看着陸陸續續從樓梯上下來的人,一眼看到背着帆布袋的劉文卿,笑着迎上去,接過她的袋子拎在手裡。倆人四目相對,劉文卿問:“等多久了。”
“沒多久,剛到,想吃什麼?”他順勢牽起她的手,不像剛剛認識,倒像一對相熟很久的戀人。
“沒想好,你有什麼想吃的?”劉文卿看他着他笑,倆人随着人群走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我們吃魚?給你補補腦。”
“好。”
“叫你妹妹嗎?”
“不叫了,她那監理考試也快考了,來回也折騰,我們可以給她打包。”
“那你另外一個妹妹呢?”
“嗯?”劉文卿微微一愣,但是她很快意識到說的是白瑞婕,“她啊,應該是和男朋友一起吃了吧,現在估計也回家了。”她說的男朋友是朱子帥,無論白瑞婕怎麼不承認朱子帥是她的男朋友,劉文卿心裡都覺得朱子帥這男生其實不錯。
倆人說着話去到吃烤魚的店裡,可是走到店裡的時候發現還很多人在排隊等位置,等吃到恐怕會很久了,劉文卿的肚子不适時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來,她說:“不吃了吧,我們在這附近随便吃個快餐吧,然後我們坐地鐵回家都方便。”
“那我和你到五道口吃,多坐幾站地的事。”
倆人又坐上地鐵來到五道口,好在地鐵沒幾站地,他們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倆人簡單吃了個快餐,劉文卿說:“你回去吧,這裡離地鐵口也近。”
“我送你。”
“哎呀不用,挺大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