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們是……”
為首的狐耳少年與同行的巡林員們交接好後,率先走向了我們。
他的尾巴在行走間搖晃,保持着平衡。長耳上帶着幾個裝飾用的耳墜,意外的和諧。但卻沒有看到須彌人常用的虛空裝置。
“是……知論派的艾爾海森嗎?”
不知為何,這位少年認出了艾爾海森的身份,但并不确定。
“我聽卡維提到過你,是你嗎?”
這個名字,聽來該是原型的朋友,那位金發的青年。
可艾爾海森是數據體,本該沒有原型的記憶。
我仰頭看他,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
“他是怎麼形容的?”
艾爾海森抱臂環胸,平靜的反問:
“看起來冷漠孤僻,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哈哈,看來你确實是。”
狐耳少年簡單略過這個容易得罪人的話題,新葉般明亮的眼眸轉而注視一旁沉默的我。
我才發現他的頭發并不是純粹的黑色,劉海中央是近似瞳色的綠。
“還沒感謝你們出手幫助解決死域。這位小姐是……一起行動的旅伴嗎?”
“不值一提的因論派學生而已。你好。”
我沖他微笑,擡手與他交握——這是認識的禮節。
“怎麼會,敢進死域幫忙已經是普通人做不到的勇敢了。我是提納裡,化城郭的巡林員。再次感謝你們的幫助。”提納裡一通誇獎,最後才稍有提點:
“不過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們注重保護自己,最好是通知巡林員來解決。”
“巡林員也是人,也會受傷吧?能自己解決的事情,不能總是依賴其他人。”
我心有怔然,随後疑惑脫口而出:“這不是尋常的道理嗎?”
“……但是旅人不清楚森林的危險,容易出現意外。巡林員就是為了幫助旅客,防止意外發生才誕生的職業啊。”提納裡的眉眼随着話語變得柔和。
“好了,拉娜已經跟我說過孩子失蹤的事了。現在事情解決,你們也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
“之後的處理就交給我們吧。”
提納裡揮了揮手,告别我們,轉身離開。
·
我确信那些孩子周圍曾存有草元素力的防護屏障。
但自我踏上死域的範圍之後、自死域消除之後,便及時的發現:那些衰敗的猩紅能量,那些充沛的草元素能量,盡數消散殆盡。
——綠地重歸生機盎然,這符合死域淨化後的表現。
但病症的症狀與外在表現,能說明的是同一種根源引發的嗎?
·
“有點餓了。我去摘點蔬果……你要嗎?”撫摸腰腹的表皮,我問一旁伫立的艾爾海森。
他拒絕了,并轉身離開。
我借助系統的掃描找到了周圍的蔬菜:白蘿蔔,卷心菜特征并存的綠色圓潤生物。
它本想鑽進地縫消失不見,可偏偏我早已在地面鋪就了一層水膜。
在它彈回半空時,充裕的水元素轉瞬将其圍裹。
見逃跑不成,它瑟瑟發抖的縮成一團包菜,頭頂的蘑菇傘蓋上,兩片長葉飛速旋轉着,維持高度,沒有觸碰到水元素力的邊界。
【蘭那羅:森之民,草神眷屬。名為蘭迦拉梨的法術可以抵擋死域侵蝕的能力。】
系統彈出提示,無法确定是否又如白鴿的介紹語一樣,經過了選擇性的挑選。
記得之前雨天交換情報時,确實看到過類似的小家夥。
須彌傳說中,隻有孩童才能接觸到的童話生物。
——我和孩童能有什麼關聯性?
“好了。小蔬菜。你保護了那群孩子,對吧?”
沒有随意靠近,我半蹲下身,将水牢一同拉低高度。
我的眼睛平視蘭那羅如簡筆畫的五官,盡量柔和聲音。
或許是因為面容親善,或許是因為這句誇獎。
蘭那羅放下大半遮住眼睛的短手。
“是的,蘭拉娜用蘭迦拉梨,保護小那菈。……那菈,黑色的那菈,能看到蘭拉娜,救了小那菈,是好那菈。”
可能是自說自話說服了它自己,蘭那羅顯然放松了不少。
它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對它的稱呼并不準确,甚至有些随性的事。
但那菈是什麼?
一連串的重複下來,聽的人茫然,隻能估摸猜測着是指人類或者人形生物。
“嗯,那麼,蘭拉娜知道,那些小朋友之前是在哪裡走丢的嗎?”我繼續詢問。
蘭那羅似乎習慣了與天真善良的孩子相處,沒有戒心,一旦放松下來便徹底沒了距離感。
它在半空中蹦跳數次,像是幼兒班裡等待老師點名的孩子。
“蘭拉娜知道,就在森林的另一邊,黑色那菈需要蘭拉娜指路嗎?好遠好遠,要見到好幾個月亮升起,才能到那裡!”
我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它的小短腿上。
這樣的步幅,去哪裡不是好幾天?
“不用,蘭拉娜幫我在地圖上指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