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月做作且浮誇的贊美,對戲劇演員慣常的腔調拿捏得當:“貓說好的獎勵,自然是會給的。”
“不過我已經派送給了【狛荷屋】。最近她們的跨國快遞業務不錯,值得我投資一筆。”
少女沒有了其他疑惑,或是說,她前來詢問也僅是為了與那位灰發學者隔離出一段合适的距離。
簡單說,是“沒事找事”。
真是……
——演都不演。
前後差距太大了!
陽月痛心疾首,又不敢當面點評,隻好在内心指指點點。
别說那位與她朝夕相處多日的須彌學者,連陽月這個僅僅相處不到半日的化身都能看出不同。
艾爾海森不指出疑點是另有打算。而陽月就不同了,她純粹是為了生存。
那晚與執行官的秘密交易本該在盡在陽月的掌握之中,卻被輕易點破。不得不承認,在地脈信息的掌握方面,少女的實力遠超于她。
何況武力值方面被全方面碾壓,剛被救上一條魚命……
技不如人,那就隻能下跪當狗、當貓了。
語言中的威脅暗示,總比刀架在脖子上來得容易轉圜。
給上司遞個台階就是了。
“要不,您跟我一道去看看那位執行官接收快遞的模樣?”
“那位須彌學者,我去替您招待?”
沉默片刻,少女矜持地點了點頭。
——做……咳,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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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卡洛斯已經帶着芙甯娜離開了。
偌大的歌劇院裡沒有觀衆、沒有演員,甚至連幕布都已垂落,暗示終幕。
艾爾海森并不是純粹悠閑着等待:他在翻閱與雷穆利亞文明相關的冷門偏僻記錄。
以樂章指引命運,與天理何異?
他記得每一次與她的交流。
語句、表情、眼神、聚焦點,這些自然也不會遺漏。
如何評價“命運”?
人在突發奇想下選擇的道路與中規中矩選擇的道路在最終的節點仍舊交彙。
人在理性權衡下做出的判斷與感性直覺中拍下的答案在最終的節點仍舊一緻。
璃月人感慨,稱其為“緣分”;占星術士贊歎,稱其為“命運”。
——這是命運的安排、命運的交集……
——人們總是這麼總結。
你相信命運嗎?
當問出這個問題時,心中已有了對應的答案。
——那是個隻配被打爛推翻的無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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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鬼鬼祟祟地從幕布角落裡鑽出,摸到台下時尚未張口,就見艾爾海森了然的視線輕巧掠過她,點頭緻意的同時,将記錄的手冊納入腰包。
“無論哪個選擇都不算明智。”
“但她選擇了最愚蠢無用的那一個。”
别罵了别罵了!算我求你了!
陽月腿一軟,險些跪下求饒。但她清楚,面對不同的人該有不同的對策表現。
——艾爾海森不會為這些虛僞的求情而動搖。
——坦率或是符合邏輯的應答才是對話能夠繼續下去的核心。
——否則他隻會将對話納入無意義的噪音行列,敷衍了事。
“既然知道差異,你也沒必要強迫、咄咄逼人。”
“隻露餡一點,和全部暴露,還是有差别的!”
陽月什麼也沒有說,隻在随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寫下這兩行大字又将其展示,試圖挽尊。
對此,艾爾海森隻有一個評價:“自欺欺人。”
攻擊力倒是放低一些啊?!
陽月在心中呐喊,又苦于言語自由被後台的某位不知名人士壓迫,無奈地正欲開口:“……”
便見身後的少女坦然自若地拉開幕布,探出腦袋:“說好的喝咖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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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什麼時候說好的?
陽月自然不會這麼直白詢問,反倒是欣喜的按定了這份邀請。
“當然!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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