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換位思考,即使隻是聽到澤仁這樣的遭遇,她也會無比痛恨地指責當事渣女——
這個女人可怕得很,不止玩弄男人的身心,還不做措施讓人懷孕!
更在可憐男人孤獨無助的時候玩消失,還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悲慘的受害者。
“……”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惡了。
可澤仁的反應卻很平淡,他眉眼無波,“在老家那邊還好,負責檢查的醫生是我媽媽的熟人,生産時也有她幫忙,基本上沒有外人知道。”
“可是你的身高這麼引人注目,出現在婦産科很奇怪吧……”
澤仁薄唇抿成一條線,“我做了點兒僞裝。”
葉之竹:“……”
她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後悔、内疚、憐惜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髒變得沉甸而酸澀。
“對不起,小澤。”她終于說出這句話,“都是因為我你才要受這些苦。”
澤仁卻直直地盯着她,眼角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紅,他自嘲一笑:“可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道歉,這一切也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在剛得知懷孕的消息時,我完全可以選擇不留下她,但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舍不得。”
葉之竹有點心疼,忍不住上前靠近他,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嘴唇。
柔軟的唇瓣輕微擦過,澤仁卻往後退了一步,神情恢複冷淡:“你不是說要去給蜜寶買東西?再不去商場就要關門了。”
“待會兒吃完飯再去,時間還早。”葉之竹抱住他的腰,臉緊貼着他的胸肌,柔聲哄,“小澤,這三年我都很想你。”
頭頂一片沉默,隻聽到他略微不穩的呼吸聲。
葉之竹蹭了蹭他臌脹的胸部肌肉,“我不知道你懷了蜜寶,要不然我肯定……”
澤仁低聲問:“肯定怎樣?”
“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的!”葉之竹仰起頭看他,撞入他漆黑幽邃的眼眸中,她心跳快了兩拍,覺得有點口幹舌燥,“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不讓你覺得孤單。”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她與他四目相對,想起這三年來時不時會想到他的難受,葉之竹的語氣有點委屈,“之前我看你的朋友圈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手,我以為你和别人談戀愛了,你又不怎麼理我,我就以為你不想和我繼續玩了……”
澤仁眉頭微蹙:“什麼女孩子?”
“就那張你在外面跑步,後面探出來一隻女孩子的手,在比耶。”
澤仁想了一會兒,“那是珠拉的手。”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那天她跟我一起出去跑步,回家的路上我随手拍了一張。”
葉之竹:“……”
好狗血的誤會橋段。
她嘴硬道:“那正好,你也誤會我和亦卿哥了,咱們這一點就算扯平。”
她說話時的熱氣透過毛衣,入侵到澤仁的皮膚,他呼吸變得不穩,想推開她一些,卻被她抱得更緊。
“小竹……”他的語氣有幾分無奈,“你想怎麼樣?”
葉之竹理直氣壯:“我想抱你親你摸你。”
澤仁看了眼腕表,五點三十二,他不太适合在上面待太久,以免引起什麼閑話。
盡管他這樣未婚先孕、帶孩子找上門的操作已經很不檢點,有攜女攀高枝兒的嫌疑,但他不想讓姐姐的爸媽對他再增加更多誤會。
“五分鐘。”
“嗯?”
“你有五分鐘時間。”
不得不承認,澤仁無法拒絕她。
哪怕在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如果葉之竹提出要他做什麼,他恐怕也會隻略微猶豫一會兒,然後順着她的意思來。
雖然很沒骨氣,但是澤仁一直都知道,在兩人尚未真正見面時,他就已經喜歡上了她。
無可救藥,心甘情願地為她畫地為牢。
葉之竹眼中迸射出驚喜:“真的?我怎麼樣都行。”
澤仁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愛意如海浪般浮動又隐匿,“嗯。”
十分鐘後。
兩人出現在了樓下。
葉聞韻和周元一在忙着陪蜜寶玩,黃質娴則跟珠拉聊得十分投機,四人見他們倆下樓了,空氣頓時一靜,然後又恢複如常。
“看吧,我就說沒人會在意我們的。”葉之竹小聲說,“應該再親一會兒的。”
澤仁耳根泛起紅,目光飛速在未來嶽父嶽母身上掠過,見他們眼神時不時往他這兒瞟,神情複雜,臉頰變得更燙了。
他坐在沙發上跟媽媽發了個消息,不一會兒珠拉蹭了過來,壓低聲音問:“哥,你這麼快就被嫂子給拿下了啊?”
“什麼?”
珠拉指了指他的脖頸和嘴唇,滿眼壞笑:“有人迫不及待種草莓哦。”
澤仁下意識拉高毛衣衣領,看向葉之竹,恰好撞上她望過來,他心跳一滞,慌忙低下了頭。
“……沒有的事,你别胡說。”
“哦——”珠拉看破不說破,“哥你放心,晚上我帶蜜寶睡,絕不耽誤你和嫂子的好事。”
“……”
她在胡說什麼啊。
什麼好事,怎麼可能。
澤仁垂下眼,他……才不會這麼快就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