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一指穩穩的指向那壯漢猙獰的眉眼,就像是騎士揚起手中的劍刃刺入敵人的心髒那般,堅韌又高傲的開口。
“站在他那邊的人現在就可以離開,我饒你不死!否則日後若讓我查出來,老子會把你剁成肉醬拿來喂狗!”
那壯漢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片刻後沖莊園裡揮了揮手,黑暗裡爬出來幾個猥瑣的身影,他們低着頭,佝偻着身體,不敢面對卡勒姆刀鋒一樣的眼神。
“就這幾個目光短淺的雜碎?”
卡勒姆臉上揚起不屑的冷笑。
對面的壯漢被他的笑容刺到,揚起鞭就要抽過來,卡勒姆卻在他揚手的一刻松開了對獵犬的遏制。
四腳奔騰的獵狗如騰空的閃電呼嘯着朝那個男人撲去,在男人揮舞的長鞭裡流暢的騰挪閃避,直到咬中男人的小腿,鋒利的牙齒深深的陷進去了。
男人吃痛尖叫,抽出别在後腰的短刃狠狠的朝獵狗刺去。
緊随獵狗而來的卡勒姆在另一邊提着刀朝男人的大腿劈去,這一刀若是劈到了實處,勢必會留下這個人一肢。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卡勒姆的刀被擋住了,馬匹身後竄出來一個身材精瘦,臉色發紅的男人用一柄生鏽的長劍抵住了劈下來的刀。
卡勒姆喊了一聲“虎子”,咬着男人小腿的獵狗毫不猶豫的松開了到嘴的骨頭掉頭就跑,轉眼就來到了卡勒姆身旁。
他看着因為疼痛滿頭大汗的男人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攏了一把額前散亂的棕色頭發,伸手點了點躲在人群後的叛徒。
“小子們,你們沒眼光啊。投靠這種連狗都鬥不過的家夥,這輩子是甭指望能在北部立足了。”
“你這混蛋!”
按着隐隐發抖的腿,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男人沒了方才的從容,厚實的臉上因為疼痛而不斷抽動的肌肉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平靜,變得越發猙獰狠厲。
“我要把你這個狗崽子碎屍萬段!弗格斯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話音才落那個提着長劍的紅臉男人便聞風而動,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卡勒姆身前,劍刃劈下來的瞬間,卡勒姆腦海裡一片空白。
好快!
比他見到過的那些騎士還要快!
他本能的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不敢閉上眼睛,怕自己再沒有機會睜開。
然而那把生鏽的長劍終究沒有劈下來,而是在他面前莫名的凝滞了片刻,男人像是被巨大的力量裹挾,掙紮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便不受控制的往後仰倒,最後他幾乎是半隻腳都深陷在泥土裡才穩住身形沒有倒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卡勒姆。
不明白這個明明應該化作他劍下亡魂的男人是怎麼逃出升天的。
還有剛才那股神秘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難道是這個男人?
他開始上下打量卡勒姆。
“你在幹什麼?”騎在馬上的壯漢憤怒的嘶吼着,揚起鞭子抽了下來,這個叫弗格斯的男人脖頸上立刻浮現猩紅的血痕。
“我說了給我殺了他!”
“魯本大人,這個人會魔法。”
弗格斯提着長劍站在駿馬前,用沙啞的聲音陳述道。
“我的劍術殺不了他。”
“你這個廢物!”
被憤怒支配的魯本沒有意識到身下的駿馬逐漸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魔法,那隻是用來騙人的手法,是小醜才會用的東西!快殺了他,否則我讓裁判所把你和這個招搖撞騙的家夥一起燒死。”
裁判所三個字讓卡勒姆眯起了眼睛。
他歪着頭看向弗格斯,一臉嫌棄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們這種貨色也去勾搭王城裁判所那種高端邪惡組織呢,麻煩要點臉吧。
他這表情沒有刺激到弗格斯,卻把那位魯本大人徹底惹火了。
魯本揮舞着手中的馬鞭厲聲嘶叫起來。
“所有人給我沖,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不留!”
瘋子!
卡勒姆不明白這種精神狀态明顯欠佳的人是怎麼在北部統管這麼大一批人的,難道這群人和他一樣腦子都不正常?
片刻後當原本站在魯本身後的人群提着刀劍湧上來的時候卡勒姆明白了。
月光和火光之中反射着冷光的兵刃讓他徹底開了眼。
一百多人的隊伍,除了弗格斯全都提着寒氣逼人的鋒利刀刃!
這裝備放在北部這片廣袤的蠻荒之地,是個人都得稱贊一句全副武裝啊!
“卡勒姆,小心!”
在卡勒姆被對方的豪橫閃瞎雙眼的時候,趕來的尼克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後堪堪躲過迎頭砍下的一刀,清醒過來的他擡腳将敵人踹飛出去。
他一邊喘着粗氣平複自己震蕩的心髒,一邊流着哈喇子盯緊那些閃光的兵刃。
“尼克,你知道嗎?來打劫我們的這幫哥們是隻大肥羊。”
“啊?”
掄着斧頭在人群裡一頓亂劈的尼克一頭問号,甚是不解。
卡勒姆呲着森白的牙說道:“拿下他們,以後咱們兄弟就不用拿着破斧頭爛榔頭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