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
秋月織道,“你還是叫我織姑娘吧,我當姐姐當慣了,暫時還不想當妹妹。”
“好吧好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戮世摩羅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這是拘不拘小節的事嗎?
史明禮無奈的笑了笑,二哥以及那麼與衆不同啊。
一場午膳就這麼在笑鬧中度過,對于在場的幾人來說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放松。
臨行之際,秋月織送他們到家門處,她歎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太亂了,阿姐知你不想讓阿姐擔心,所以有些事你從來都不告訴我。”
史明禮怔忪片刻,“阿姐……”
“小弟,”秋月織道,“萬事小心。”
“……嗯。”史明禮輕輕應了一聲。
“好了好了,整這麼煽情,又不是下次就看不到了。”戮世摩羅拍了拍史明禮的肩膀。
史明禮微微颔首,對着秋月織道,“我們來去。”
“好。”秋月織站在門扉中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直到最後連模糊的背影都看不見了才關上門扉。
……
史明禮推着輪椅帶着戮世摩羅往夜神殿那邊趕去。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行至中途。
忽然,無邊的白霧陡然升起,平靜不存,氣氛凝滞,周遭樹木無風而動,白霧中暗含殺機。
蓦地,一道聲音自霧中憾然飄出,雷光閃動,飛沙走石,草木催折。
“千鳥鳴,狂雷恸,白夜曉時,戰天血不終。”
來人正是——血扇流之主,立花雷藏。
史明禮眯了眯眼,目光與立花雷藏對視一瞬。
又聞。
“不畏風霜護東劍,白首盡殘年;雙足踏盡萬重山,壯懷志向天。”掌中日炎刀冷光一閃,風間久護一雙鷹目鎖定三人。
史明禮張口,正想說些什麼,但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孤芳君搶先一步,“殘忍聯盟四出其二,還真是讓吾說不出這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
“殺你,我一人足以。”立花雷藏掌中雷光隐現。
“哈。”孤芳君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嗯?”立花雷藏神色不愉,掌中雷光蓄勢待發。
“那若是,加上我呢?”滾滾白霧中橫插進一道聲音,莫名的氣息伴随着詩号緩緩而來。
“人間一瞬似夢境,世事興亡任薄情。奈何轉眼如幻影,志遺笑談閑事定。”
來人一身以黑、金兩色為主的繁複衣袍,氣勢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哦?”孤芳君搖了搖折扇,“此般風度,想必閣下便是殘忍聯盟盟主了吧,幸會、幸會。”
“既是幸會,又何必讓他人代言?”胧三郎的目光在戮世摩羅與史明禮之間晃動一瞬。
“嗯?”
胧三郎眉峰壓低,與戮世摩羅對視一眼,那是……熟悉的氣息。
“你就是胧三郎?”戮世摩羅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一手已經按上身後逆神刀柄,“不是我說你,阿郎啊,眼睛這麼小你真的看得見嗎?”
“哼!”胧三郎冷哼一聲,雖然神色不悅,卻依舊不失風度,“賣弄口舌之輩。”
他将目光移向史明禮,“夜神原來是這般藏頭露尾之小輩嗎?”
“是不是藏頭露尾,也端看盟主有沒有好眼色了。”史明禮眉眼一厲,身上屬于“史明禮”的溫潤氣息完全消失,轉而化作一片詭谲難測的陰冷氣息。
風,蓦地狂亂;霧,張牙舞爪。
羅刹面具陡然覆蓋面容,在風與霧的狂舞中暗沉黑袍旋然上身,肩頭銀鍊伴随着鬼魅般的聲音嘩嘩作響。
“阿鼻無渡,忘川難悟,子夜罄竹無書;
罪業無恕,修羅投注,鬼神撲朔失途。”
衣角翻飛,震蕩起銳利的内勁,兩雙銳利的眼睛相對而視,仿佛這片空氣都被凍結,氣機被密不透風的殺意寸寸鎖定,點點絞殺着周圍的一切景物。
無聲、默然無聲!
四周隻剩下無窮無盡的殺意肆虐,這不是一場厮殺,卻更似一場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