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蹤,影無蹤,月黯淡,金烏熾。”黑靴站定,塵土飛揚,憑生的氣流将暗紫如濃墨般的衣擺掀飛。
來人長發高束,面似霜寒,金色日紋在衣袍上随風流動,宛如鮮活,她道,“敢擅闖,就要做好留命的準備!”
“哼!留你的命嗎?”望月咲冷哼,掌中旋刃再度出手,“萬刃風華·咲……呃啊!”
旋刃還未發出,那道冷冽的身影就已近在眼前,望月咲來不及驚愕,更來不及閃避,隻覺胸口一痛。
“退下!”
随着這道淩厲的話音落下,望月咲就已經倒飛出去,踉跄退了數米,口中嘔紅。
她勉強穩住身形,眼中冒火,“賤人!”
望月咲握緊了旋刃,轉身看向一旁觀望的上杉龍矢,“還愣着做什麼?難道你要違抗盟主之令嗎?别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隻有殺了這群臭蟲,才能剿滅西劍流餘孽。”
上杉龍矢皺眉,卻也知道這是自己必須做的,他執劍上前對上女子,“上杉龍矢,請招!”
“嗯?”女子眉峰壓低,右手一握,長戟入手,“來!”
身不動,影不動,長戟搗地掀起風沙,修羅斬亦是蓄勢而發,周遭的一切厮殺聲都不再入兩人耳中。
忽然!
分不清兩人究竟是誰先出手,交織的人影快出殘影,隻見叮當的武器碰撞間迸出火花。
“日升·孤影!”
長戟旋轉入空,人影随之翻身而起,她握戟在空中劃出一個圓,金色的光輝瞬間騰起,猶如大日在空,刹那間貫向地上渺小人影。
對于這強盛一招,上杉龍矢不敢大意,修羅斬握在他掌中如臂屈指,這是最純然的一劍,也是最無聲的一劍,周身唯有無形劍意絞殺。
“無空、明花!”
長劍铮然,森白的劍光與空中落日相撞!
“嗡——”
天地間隻餘一片刺耳的嗡鳴,再回神時之間兩人身形已經交錯而過。
一者執劍,一者握戟,背對而立,靜默無聲。
“啪嗒!”
上杉龍矢唇角溢出血迹,鮮紅的血滴入塵土留下一點暗紅。
“哇……!”
女子口中嘔出一口鮮血,她周身氣息有一瞬萎靡,又瞬息被掩蓋過去,“領教了。”
女子擡眼一掃周遭情況,未曾耽擱時間,她下令,“撤!”
語畢,随即化光退回夜神殿。
而夜神殿出來的那些黑衣人也在同一時間往殿内撤退。
眼看着這些人就要逃走,望月咲連忙下令,“快追!”
上杉龍矢心中直覺古怪,無論如何,此地作為夜神殿的大本營,這些人至少不應該退的這麼快,“等……”
“啊!!”
不等他阻止的話說出口,剛進入夜神殿的那些忍者就伴随着一聲聲的慘叫飛了出來。
隻有一點不同,進去的是人,飛出來的是屍體。
衆人駭然。
上杉龍矢等人上前查看,柴田道末看了眼那些屍體上的痕迹,肯定道,“是術法。”
“夜神殿能人倒是不少。”上杉龍矢沉聲道。
陰陽師本就在東瀛本土消失百餘年,能在胧三郎身邊有一個術力不差的陰陽師就已是稀奇,沒想到夜神殿中竟然也有這種能人,實力看起來也不比柴田道末差多少。
“這些術法術力淺薄,我還不放在眼裡。”柴田道末說道。
“夜神殿之人一戰而逃,其中恐怕有詐。”上杉龍矢道,“入口處便有這麼多機關與術法,又怎知夜神殿不會有其他埋伏?”
望月咲道,“你這是想違抗盟主嗎?”
“殘忍聯盟既是聯盟,又何來違抗一說?我隻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
在敵人實力未知的前提下貿然出手,這是一種淺顯的愚昧。他竹龍衆兄弟的命也是命,沒必要為了一次不知是為私欲還是為試探的任務嘔心賣命。
“夜神殿幾次三番協助西劍流已是事實,難道就要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夜神殿裡安逸活命?”望月咲握了握拳,她可憐的小堂弟就是死在這些人手裡,如今就這樣放過他們,她如何甘心!
“你要是想出手,我也不會阻攔你。”上杉龍矢道。
言語間卻并不關注望月咲,反而是若有似無的注意着一旁默默無聲的柴田道末。
“你……!”望月咲縱然有心闖入殺人,但心中更多的還是顧忌和猶豫,畢竟她也不知道這夜神殿裡究竟還有什麼殺招等着她,若是就此殒命……
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反應過來後便冷哼一聲将旋刃收起,“西劍流餘孽苟活不了幾日,本姑娘身為百目忍族首領自然要為族人考慮,殺他們也不急于這一時。”
她轉身揮手帶着百目忍族的忍者離開。
上杉龍矢将目光放到柴田道末身上。
“此事我自會向主公禀報。”說罷,柴田道末也轉身離去。
上杉龍矢看着這頗為滑稽的場面,心中騰起淡淡的荒謬,他道,“将犧牲的人帶回竹龍衆内,好生安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