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好。”兩人短暫地握了下手,隊員客氣地說道。
“有個文物保護機構,說什麼都不讓開棺,說這是破壞文物。”那隊員也是一臉無奈,“孟隊氣得不行,二位來之前,他已經和那個機構的人對罵半個小時了。”
“這離我給你們孟隊打電話讓他開棺才過了多久?怎麼文物保護機構的人就知道這事了?”季識青有些意外。
“嗐,您不知道,自打我們探查組開始挖掘張祿安墓,那個勞什子機構就派人盯着,天天這兒不讓挖,那兒不讓撬的,孟隊每天都得和他們周旋。”
“那個機構是誰負責的,李欣元還是譚凡?”
季識青說的那兩個人分别是國家文化局所屬的兩個文物保護機構的負責人,平日裡和季識青也有些交集,隻不過在季識青的印象裡這兩個人都不是這麼頑冥不化,會有意幹擾案件偵破的人。
“要是公家的就好辦了。”隊員唉聲歎氣,“您可能不知道,這些年民間自發組成了不少這種機構,因為大多是愛好者聚集在一起,有熱愛驅使着行動,對文物保護工作是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的,文化局和我們都算是樂見其成,偶爾還會在一定範圍内出資出力幫扶一下,這回來裹亂的就是這些民間機構裡面規模最大的那個。”
“永創文物愛好者協會?”季識青想起最初交給他的報告裡确實一筆帶過了這個集會的存在,說是這個集會在還沒有查明那個走私組織據點就位于張祿安墓附近時就已經安排人員對張祿安墓進行保護,季識青原以為探查組開始挖掘行動後,這個集會就應該把人撤出來,便也沒太在意。
隊員湊到兩人身邊,壓低聲音:“咱現在還在保密階段,也不能把據點那碼事跟群衆透露啊,所以隻能跟他們的人說是正常的探查行動,所以連讓人強硬驅離都不行,人家鬧着要告我們的。”
“你們孟隊人呢?”
“在臨時辦公室,我帶你們過去。”隊員長歎一聲,把希望寄托在權限極高的異常事态調查隊上。
說是臨時辦公室,其實也就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帳篷,三人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帳篷裡面傳來一道滿是怒氣的聲音——
“讓他躺,有能耐就讓他在那兒一直躺!”
季識青掀開帳篷簾子,先向裡面走了一步,才撐着簾子讓祁憫跟上。
孟隊看到兩人進來,用口型示意稍等片刻,繼續朝着電話吼:
“老子還真就不信他不吃不喝就在這兒守着!”
罵完這句,孟隊把電話摔到桌子上,摔完才知道心疼自己手機,又氣呼呼地拿起來簡單看了圈摔沒摔壞,果不其然,屏幕裂了條縫。
孟隊一方面心疼地呲牙咧嘴,一方面又惱怒于對方的頑固,粗喘了幾口氣,才勉強平靜了一些,朝着季識青和祁憫說道:
“季隊,久仰久仰,這位小哥是你們的隊員?”
季識青“嗯”了一聲,又道:“孟隊看起來麻煩不小?”
“讓你們看笑話了。”孟隊看起來有一肚子牢騷要發,“保密任務,現在不能跟群衆透露軍火走私基地的事情,人家就以為我們探查組是師出無名,他們又一腔熱血胡亂撒,覺得我們就是有名頭的盜墓賊,沒有一天不在這添亂,其他時候到也能應對,無非是走些彎路。”
孟隊拿起保溫杯猛灌了一口。
“昨天我接到你們異常事态調查隊的電話讓開棺看看到底裡面有沒有屍骨,馬上召集人開始準備相關工作,結果您猜怎麼着?”
“怎麼着?”季識青相當配合。
“我們下坑裡一看,嚯,好家夥,有個人正趴棺材上呢,說什麼都不讓我們動,跟他好說好商量他不聽,拿出文化局和安全局發的探查許可證他不看,我們隊員上去想把他拽下來,他就說我們對民衆使用暴力,說要以妨礙工作為名逮捕他,他說我們探查組算是什麼機構,哪來的逮捕權限。嘿,您還真别說,我們确實沒有。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我們就是存着破壞文物的心。”
孟隊在探查組幹了小二十年,這回算是兵遇上秀才了,保溫杯裡飄着一層沒泡開的菊花,消不下他的火氣。
“帶我去看看。”季識青說道。
孟隊就等着他這句話,忙不疊地給他們兩個領路。
路上還不斷說着這幾日受的折磨,一看就是心力交瘁已久,作為探查組的負責人,平日裡他自然不能和下屬們多抱怨這些事,這下總算是逮着了适合聽他啰嗦的人選,自然說個不停。
“到了,就是這裡。”
先前有關部門協助搭建的恒溫恒濕考古方艙裡已經為開棺安裝了微環境監測系統,保障溫度恒定在18°C,濕度在60%上下幅度不超過5°的範圍中。
“孟隊。”兩個守在方艙口的隊員看到孟隊過來,朝着他們跑來。
“還在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