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憫看季識青的表情,應當是還不知道兩人之間還面臨着那個聽起來都十分荒謬的大婚,經過思量還是決定暫且先不告知他這件事情,以免季識青受到驚吓。
而且季識青剛才所說的清醒過來後所發生的事情,聽着可憐兮兮,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醒來,在這裡唯一一個能稱得上熟悉的人又不在身邊,那時他該是怎樣的慌張無措。
祁憫想到這裡,對季識青又多了幾分憐惜。
若是雲岫此刻在這裡定會直呼有詐。
季識青自打醒來隻做了四件事:尋問雲岫些關于他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問題;追着問侍衛祁憫去了何處;逼問這些年祁憫和哪家姑娘或者公子走得近或者有交集;非要去找祁憫,被攔下後當即就開始翻牆。
把親王府鬧得好一頓雞飛狗跳。
“也許是我們兩個這次穿來古代也受到了世界線修正的影響,那個什麼快穿局判定我們兩個也是特殊因素,所以自動将我們的存在合理化了。”季識青如今裝起柔弱來也臉不紅心不跳,無比自然。
“這也能解釋你為何這一次能是這副打扮,世界線完全将你同化成了我們這一時代的人。”祁憫看季識青的長發若有所思地說道。
“怎麼樣,我長發看着還行?”
“很不錯。”祁憫笑了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個樣子。”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穿這種绯色官服。”季識青下一句話說得相當小聲:“腰好細。”
“你說什麼?”祁憫沒聽清,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季識青剛想找個理由,隻聽有人扣門——
“憫憫?”
“是左肅。”祁憫說道,“進來。”
聽到回應,左肅立馬打開門朝裡面探頭。
“诶,你也在?”左肅看到季識青在這裡很是意外,“前一段時間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回了祎國。”
第一次兩人回到古代時,對于季識青的身份,祁憫給出的答案是他是自己父親舊友之子,生母是祎國人,所以也難怪左肅會這樣想。
“前段時間有些事情忙,所以沒能見到左公子,見諒。”季識青溫聲說道。
“那你這次回來倒是也巧,正好能趕上憫憫大婚,和我們一起熱鬧熱鬧。”左肅自來熟而且哥倆好地勾住季識青肩。
祁憫:“……”
忘了這個嘴巴大的家夥。
“?”季識青退後兩步,語氣十分不對勁:“大婚?”
“和誰?”
“什麼時候?”
“怎麼突然……”
“你們這是封建主義的包辦婚姻你們知道嗎?是缺了大德的,誰安排的,不怕折壽?”
“不行,我不同意。”
季識青聲讨。
“嗯?當然陛下安排的,正兒八經的兩國聯姻,你不同意也沒有用的啊。”左肅滿腦袋問号,不知道這位是在發什麼癫。
“憫憫。”季識青回身拽住因為正糾結着該怎麼和季識青解釋這件事情,而完全處在狀況外的祁憫的手。
“憫憫。”季識青委屈,又重複喚了一遍,“真的沒有用嗎?你不打算和我回去了嗎?”
祁憫當然知道季識青這個“回去”指的是回現代,所以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但左肅不知道。
“這哪兒來的狐狸精,真是好手段。”左肅瞳孔地震,下意識去看好友,隻見祁憫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季識青的手。
“不兒,你真吃這一套啊?”左肅懷疑人生。
祁憫:“阿肅,他就是雍國小殿下。”
“哦,然後呢?”左肅話音剛落自己就反應了過來:“哈?誰?”
季識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知道順着祁憫的話說準沒錯,所以一改剛才泫然若泣的表情,挺胸擡頭朝着左肅:“正是。”
“那你還……”左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
“識青,是我們兩個要成婚。”祁憫輕歎一聲,還是說道。
“?”季識青被天降的餡餅砸昏了頭。
“抱歉,我會想辦法避免這件事發生,給我些時間,現在有些形勢我還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