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燕羽墨正端坐着悠閑的品着茶,另一個姑娘已經被他們打發走了。
白清鶴恭敬行禮道:“将軍,我可以當你的侍女嗎?”
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雖早預料到他會留下,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動,險些嘴角沒壓住。
極淡的笑容拂過他的臉頰:“何嘗不可,姑娘芳名?”
“叫我小白便可。”
燕羽墨聽完,嗤笑一聲,呢喃細語:“小白鶴,噗嗤!”
君言被幾兩銀子打發走。
***回去的路上,他再次見到與他們一起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踏進一間簡陋的屋子。穿的如此華麗,卻踏進這樣的破敗不堪的屋子,實在是讓人不禁産生猜疑。
君言悄悄跟進去,前腳剛進,一股惡臭便席卷而來,侵入鼻腔。
他趕忙捂起口鼻,躲到門後。
眼前是一具早已腐爛不成樣的男性屍體,身上長滿惡心的蛆正在蠕動,蚊蠅聚成一團。身旁還有個女人一同躺着,看不出死活。
雖是說行走江湖的人,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但看到這,還是不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那位華服姑娘就像看不見聞不到一般,自顧自踹着腳下的女人。
“喂!别給我裝死!”
女人聽到聲音,艱難撐起身子,手在空中摸索道:“婉兒,是你回來了嗎?”
她的頭發亂成一團,面容十分憔悴,聲音沙啞。
林婉将腳下的女人踹倒,怒斥道:“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沒有你們這樣醜陋令人作嘔的父母。”
君言瞳孔緊縮,她們是母女?
女人驚恐而又慌張地繼續在地上摸索,心急如焚緊緊抓住林婉的裙角:“換到錢了嗎?你爹什麼時候可以下葬,他入土為安啊!”
女人再次被踹開,林婉唾沫橫飛:“誰要管你們啊!要怪就怪你把我生錯了地。”
她拍拍被弄髒的裙角,後又像發病似地沖向梳妝台。翻箱倒櫃尋找起來,嘴也沒閑過:“嫁妝呢?你的嫁妝呢!快給我!等我當上貴夫人,我就有錢了,就可以享盡一切榮華富貴,到時候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快點!”
女人拍捶着地面,欲哭無淚,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哪還有錢啊!最後的嫁妝都被你當了,那原本是你爹下葬的錢啊!”
說到這女人情緒激動,一瘸一拐沖向林婉,兩隻手死死抓住她的裙擺,質問道:“你卻換了什麼?衣服?首飾?胭脂?”
林婉咬着後槽牙,額頭青筋暴起,五官都變得扭曲。
她扯開裙擺,女人不平衡栽倒下去,林婉順勢騎在女人的身上,雙手死死掐着身下人的脖子,指甲嵌入皮膚。
一隻手突然搭上來,迫使林婉松開。
她擡頭與那人四目相對,道:“是你,我的家事哪輪得到你個煙花俗女來插手。”
屋頂坐着個人,身穿夜行衣,通過房瓦的縫隙注視下面着吵吵鬧鬧的人兒。
調侃一句:“人界真熱鬧啊!”便消失在煙籠月色中。
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君言嘴角一抽:“你是覺得我的聲音像女的,還是說我長的像女的。”
林婉甩開手,後退幾步。
君言半蹲查看女人的狀況,已經沒氣了。
他撰緊拳頭,骨頭咯咯作響,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咬字道:“他們不是你的父母嗎?是他們欠你的?”
君言試圖讓自己冷靜,但腦海的聲音卻揮之不去:殺了她。
“不想死就滾!”
她迅速逃離現場,沒有回頭,沒有過度的猶豫。
***白請鶴姿勢呈一個“大”字躺在床榻上。将軍親自帶他熟悉了一遍地形,将離他最近的房間給自己住,怕自己記不住,還給畫了張地圖。
”後院那邊的樹林?”白清鶴自言自語道:“為何不許去。”
他想不通,也沒再想。
他用手肘支起上身,細長的小腿不停在空中擺動,看着手中的地圖,不覺中便入睡。
此時一個人影來到燕羽墨的房頂,翻窗而入。
燕羽墨目光撇向他,又接着寫書:“你怎麼穿夜行衣了?”
璇钰翹着二郎腿癱坐在靠椅上,打趣道:“公子,你不覺得一隻白鳥在黝黑的空中飛更顯眼嗎!”
“嗯,确實,回頭我讓侍女給你縫一件鳥穿的夜行衣。”
“不愧是公子你”璇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又後知後覺:“啊!,侍女,我就離開一會兒,你哪來的侍女。”
燕羽墨語氣平靜道:“剛招的。”
璇钰起身,雙手拍在書案上問道:“你最近很奇怪,不會是……”
燕羽墨沒有回答,手中的筆懸在半空,墨水沿着筆尖滴落,他沉默得換張新紙。
不用想都知道,他有心上人。
璇钰無奈的揉着自己的眉間道:“王,恕我多嘴一句,人妖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