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晨喜歡吃涼了的臭豆腐,不是因為好吃,是因為他幼時的零嘴隻有這個。
他被關在這豪屋裡多年,唯一能接觸到的就是鄭曉偷渡來的臭豆腐,一邊很細很細的品着一邊聽着鄭曉說着外面的奇聞。也許這就是幸福,十三歲的他想。
直到成年,他被父親接出那個大宅子,親眼見到,觸到,聞到現世,如夢似幻。
他在紙醉金迷中癡狂。
一天,一位下人送上了一碗臭豆腐,安逸晨鄙夷地看了一眼,“啧,涼了”
順手丢掉,沒有注意到下人顫抖的身體。
——
三生石旁,奈何橋畔。
彼岸花海中,從遠及近,一隻火紅隊伍向這邊靠近,浩浩蕩蕩。
隊伍中每個人的腰間都系着一個大鈴铛,其間擡着一架轎輿,上坐一紅衣男子,看不清臉,隻知衣飾繁多,斜卧在塌上,被紅帳遮掩,飄忽不定。
铛,铛,铛,伴随着他們的靠近,聲音也越來越近。
突然,隊伍停了下來,因為彼岸花海中,有個少年正看着他們,也不能說看着,可能隻是他的眼睛已經合不上了,因為他眼裡沒有一絲生氣,全身彌漫着血的味道,誘人,魅惑。
隊伍瞬間騷動起來,這鬼地方還能遇到這種尤物?
聞這味道,便知是極好的補物。
但沒人敢上前,因為帳中人未發話,過了一會,帳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是起了身。
“此地竟有如此嬌人,呵,真是怪哉”單聽聲音便想要去看此人的臉,因風風韻韻,甚是好聽。除此之外,也能聽出他說這話的不屑
“走,莫要壞事”铛,铛——
“等等”地上的人像是又活了過來,細細的呻吟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求求你,我,我想活”
他使勁掙紮着想觸碰身旁的人,也不管是誰,抱住不松手。
“他,什麼,他居然看得見我們,還碰的到?”帳中人也是一愣,細想來,這血的味道如此甘甜,也不該是已死之人
“啧,遇見有意思的東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