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斯站在育兒室前,指尖懸在識别器上方,遲遲未能落下。
"陛下,小殿下已經醒了。"身後的侍官輕聲提醒,"剛剛喂過一次營養液。"
凱恩斯收回手,理了理繡金線的袖口"今天軍部有急報嗎?"
"萊恩元帥正在處理文件。"侍官頓了頓,"元帥說請您至少看看小殿下。"
識别器上映出凱恩斯緊繃的下颌線。
作為帝國唯一的SSS級雄蟲,他天生就該對幼崽充滿憐愛,如果不是那件事。
識别器終于亮起綠光。
育兒室内恒溫恒濕,模拟最适宜蟲蛋孵化的環境。
角落裡的小床上,一個約莫人類嬰兒半歲大小的蟲崽正抱着自己的尾巴啃,淡金色的甲殼在柔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凱恩斯的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他曾看過蟲蛋的内視結果,太像了,那孩子的眼睛,和他未能出世的長子一樣,是稀有的金色。
"嗚啊!"小雌蟲發現了他,立刻松開尾巴,張開短短的前肢要抱抱。幼崽本能在渴求高階雄蟲的信息素滋養,哪怕這個雄蟲是他疏于親近的雄父。
凱恩斯機械地彎腰抱起孩子,小雌蟲立刻把腦袋往他頸窩裡拱,柔軟的觸須蹭過雄蟲敏感的腺體,激起一陣細微的信息素波動。
甜膩的sss級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小雌蟲發出滿足的咕噜聲。
"你倒是很健康。"凱恩斯輕聲道,指尖拂過孩子背後還未完全硬化的翅芽。皇室特有的金紋在淺褐色小翅膀上蜿蜒,像極了萊恩作戰時展開的骨翼。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育兒室中央那個空置的孵化台。
那裡本該放着帝國百年來第一顆雄蟲蛋,本該有個比懷裡這個小家夥更嬌氣、更需要信息素澆灌的小雄蟲在破殼後軟軟地叫他雄父。
如果他那晚沒有因為叛亂而錯過信息素澆灌期的話。
懷中的小雌蟲突然不安地扭動起來。凱恩斯這才發現自己的信息素變得苦澀,吓得孩子觸須都蜷縮起來。他急忙收斂氣息,卻聽見育兒室門滑開的輕響。
"陛下。"
萊恩的聲音像一捧雪水澆在凱恩斯灼燒的神經上。軍雌元帥今天沒穿制服,隻套了件寬松的絲絨睡衣。
"萊恩。"凱恩斯沒有回頭,"事務處理完了?"
"嗯。"萊恩走到他身後,溫暖的手掌覆上雄蟲抱着孩子的臂彎,"小殿下今天乖嗎?"
萊恩娴熟地制住小雌蟲的無謂反抗,單手托着蟲崽圓滾滾的屁股接過孩子,另一隻手自然地整理凱恩斯被蹭亂的衣領。
這個動作讓他的精壯的腹肌露了出來,那裡有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疤痕,是第一顆蟲蛋剝離時留下的。
凱恩斯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太久,久到萊恩無聲地歎了口氣。
"陛下,"軍雌突然将孩子塞回侍官手中,"帶小殿下去花園曬太陽。"
待育兒室隻剩他們二人,萊恩從背後環住凱恩斯的腰,下巴擱在雄蟲肩頭。
"要不然"萊恩的唇擦過凱恩斯耳廓,"再生一個吧。"
凱恩斯渾身一僵,下意識拒絕"不要。"
"這次我會提醒您每天澆灌信息素。"萊恩的手滑到雄蟲緊繃的小腹,"我們可以在政務廳隔壁設個孵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