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雷聲撕裂夜空。
十五歲的虞清蜷縮在密室的角落裡,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透過縫隙,他看見大廳裡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
父親的、母親的、老管家的……
血水在地面彙成小溪,被火把映得發亮。
"搜幹淨!一個活口不留!"聲音冷冽如刀,刺的虞清渾身發抖。
黑衣首領轉身時,他看清了那人腰間懸挂的玉佩,中央刻着一個玄字。
那是他永世難忘的畫面。
暮春的山風裹挾着花香穿過竹簾,玄奕斜倚在虎皮軟榻上,绛紅衣襟松散地敞着,露出一截白玉般的鎖骨。
柳青跪坐在榻邊,修長的手指正剝着一顆晶瑩的葡萄,汁水沾在指尖。
玄奕就這樣無意識地盯着那剔透的汁水瞧,乖乖等吃。
"狗賊!有本事出來!拿命來!"
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庭院,驚飛了檐下築巢的春燕。
柳青手指一顫,半透明的葡萄肉啪嗒一聲落在軟榻上,洇開一小片深色水痕。
玄奕低笑,就着柳青慌亂去擦的手,将那顆葡萄含進嘴裡。
舌尖似有若無地掃過對方指尖,如願看到那白玉般的耳垂泛起薄紅。
"需要我去處理嗎?"柳青蹙眉望向院門方向,那裡傳來護衛們起哄的笑聲。
第十天了,那虞家小公子日日準時來叫陣,比晨鐘暮鼓還準。
"急什麼。"玄奕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就着柳青的手又吃了顆葡萄,"讓他叫,叫累了自己就回去了。"
似乎是覺着這樣不舒服,他微眯着眼拽過柳青的衣襟将他拉上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
柳青攬着他欲言又止,窗外少年已經和護衛動起手來,刀劍相擊的脆響混着稚嫩的怒喝。
真是找死。
他忍不住壓低聲音"姐姐,為什麼不跟他說清楚?虞家的死明明......"
"噓。"玄奕忽然擡眼伸手按住他的嘴唇。那指尖還帶着若有似無的胭脂香,力道卻重得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