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快了,我看好多都是在春節的正月裡面辦訂婚宴的,說圖個吉利,幸福美滿什麼的。”
姜潇潇摸出手機翻了翻日曆,看着上面的日子,她忽然問道:“話說我看了看,二月份的黃道吉日,好像就一号,還剛好是正月初四的日子。”
烏厭抿了抿唇,“希望别出意外吧。”
從歸嶼出去的時候,剛好是中午的時間點,溫暖的陽光傾洩而下,落在人的身上卻還是沒什麼溫度,街邊的樹木都被纏上了白色的麻繩,用以保暖。
他去了附近一家比較有名的餐館,點完後上的菜大多都是清淡健康的。
飯剛吃到一半,略顯焦急的腳步聲順着傳入了他的耳中,烏厭不緊不慢的咽下嘴裡的食物,又端起玻璃杯仰頭喝了水。
他的神色淡淡的,半晌後才撩起眼皮看人:“有事?”
許亦柯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嘴唇嗫嚅了幾下,還是把到嘴邊的話語給硬生生咽了回去。
作為烏厭的助理,其實他應該是寸步不離烏厭的,但奈何現在夫人先生出差了之後,烏厭就像是脫缰的野馬,出去的次數明顯更為頻繁了,後面更是直接搬出去住。
而且一生氣就發脾氣,他們隻能心中氣惱,表面上還是無奈的順從。
許是烏厭看出了人的内心所想,他唇角微勾,說道:“坐。”
聽見烏厭的話,許亦柯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有些詫異,短暫的沉默後,他才動作有些僵硬的坐到了對面的空位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直,顯得有些拘謹。
“上次我說的話,你考慮好了嗎?”烏厭率先開口說。
“什麼?”許亦柯沒聽懂烏厭的意思,可眼中的晦澀還是出賣了他。
“我說,讓你将功補過,幫我追裴燼。”烏厭微眯眸,他屈手有節奏的敲着桌面,言簡意赅的直言解釋。
許亦柯捏緊了衣角,神色有些糾結,猶豫的喊道:“少爺……”
“我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了,許亦柯,你不能因為我小時候童言無忌,你就讨厭我吧。”
烏厭打斷了許亦柯的話,他精緻的臉上閃過幾絲苦惱的情緒,而後接着說道:“我之前和你相處的也很好,如果你幫我追裴燼的話,我就不計較了,甚至還可以提你的薪水,怎麼樣?”
他說出來的話帶有誘惑的意味,許亦柯明顯也動搖了。
“你說真的?”許亦柯眉梢微蹙,眼中滿是疑惑,他實在想不到烏厭居然會為了裴燼做到這個地步,他看着烏厭,試圖從人的臉上捕捉到一些别的情緒。
“當然了,雖然我脾氣不好,但是說話向來算數的,你不是最清楚了?”烏厭微颔首,說的話模棱兩可,他不緊不慢的抽了張紙巾擦拭被湯汁打濕的手。
良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半晌過去後,許亦柯才妥協道:“好,我答應你。”
“我就知道,亦柯哥哥不會生我的氣的。”烏厭嘴角上揚,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隻是那笑意明顯不達眼底。
聽到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許亦柯垂下眼,眼鏡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包括紊亂的思緒。
下午的時候烏厭又被拉到醫院複查去了,一系列檢查下來的烏厭感覺自己像是燒烤攤上被賣的鱿魚,被翻來覆去的烤,烤完之後還直冒煙。
榆陽市傍晚的天空格外好看,擡頭就能看到絢爛的夕陽,像是一副灑滿金粉的奪目油畫。
紫荊花酒店内,烏厭神色懶散的靠在沙發上看動畫片,餘光瞥到牆壁上挂着的時鐘,正好是五點半,已經到了裴燼收工的時間,他這才站起身來朝着外走去。
“叩叩”兩聲,他敲響了對面的房門,門被拉開的瞬間,他擡眸就看到了裴燼高大的身影,對方像是剛從外面回來,身上披着的深色大衣還沒來得及換下。
“哥哥哥哥,你房間裡有人嗎?”烏厭眨了眨眼問。
“沒有。”裴燼輕啟唇,簡短的吐出兩個字,話音剛落,他就轉身朝着屋内走。
烏厭拎着袋子走進去後順手就關上了門,他腳步輕快的跟在裴燼後面,小聲說道:“太好了,是深夜孤男寡男的約會耶!”
也不知道裴燼有沒有聽到烏厭說的話,他走到沙發邊,彎腰從桌上摸出那枚袖扣,遞到了烏厭的面前。
烏厭接過那枚霧霾藍袖扣,把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到了桌上。
“這是什麼?”裴燼瞥了一眼包裝精美的紙袋,光看包裝還真看不清内裡裝着的東西。
“是小餅幹。”
烏厭上前兩步,他伸出手在人面前晃了晃,補充道:“是我親手做的哦,哥哥你一定要嘗嘗。”
“你還會做餅幹?”裴燼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好像烏厭并沒有這個技能。
烏厭挑了挑眉,看着裴燼有些不相信的樣子,他輕顫着眼睫,踮腳湊到裴燼的面前,輕聲說道:“我身上應該還有烘焙間帶出來的奶香味,哥哥你聞聞。”
其實他都出來半天了,就算是真有味道也該散了,不過就是突然起了逗逗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裴燼後退了幾步。
“不用。”裴燼的餘光瞥到那袋餅幹,接着說道:“謝謝。”
“不客氣,哥哥喜歡的話我下次還做。”烏厭笑着說,語氣中明顯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見裴燼眉宇間夾雜着幾分疲憊,他也沒有過多停留,丢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