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任懷遠會很自然地牽手,溫暖交替間,跨過這段崎岖的路。
“是這裡了。”
月娆道。樵夫帶她來了這裡,她四處瞧過,踩踏的痕迹已經很不明顯。青草已長起來,但是在一衆冒頭的青草之中,總顯得不自然。至于藏在哪兒,可能還要繼續找下去。
他們順着這些痕迹,小心翼翼地走着,互相扶持。
這次是任懷遠打頭陣。他反過來牽着月娆的手,謹慎地走下去。
月娆手指微動,悄悄握緊了這雙手。
她盯着任懷遠認真探路的側臉,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越走越深,天色也越來越昏暗。風飒飒地吹,沙沙聲越來越大了。
山洞!
前方路口有一個山洞!
月娆睜大了雙眼,心中一喜。
他們方要進去,卻察覺出不對勁來。
“不對!”
任懷遠警惕地看着四周,包括月娆。風吹草動,他們以背相靠。
霎時間,林間疾風忽動,片刻間從四面八方閃出十幾個面帶黑紗的黑衣人啦。個個手中帶着長刀,在湖南的林内反射出十幾道亮光。
天色暗下來了。
雨滴忽墜。
“哈哈!老爺便說,這楚正一旦開了路,徹底不安全了。”領頭者一笑,“你們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人?”
他記得老爺說過:“如今太子殿下查案,該怎麼辦?總不能殺了他!”
“他不死!便是我們死!老爺,這條路一旦走下去,回不了頭了。”
“方唐究竟怎麼死的!”
知府憤懑。他本想着方唐下來,解決赈災問題之後再随便糊弄刺史身死之事,卻沒想到方唐竟然會遭受刺殺,死在了南下衡州的路上。
“是。”任懷遠見那人變了臉色,忽然道,“也不是。”
領頭覺得自己被耍,氣得七竅生煙。他厲聲道:“管你是不是!今天你必須死!”
他一個退後,黑衣人齊齊湧上。
月娆冷眼,抽出腰間軟劍,快如奔雷。刀光劍影,快如疾風,黑衣人瞬間人頭落地。
任懷遠以匕首擋刀。
月娆側身閃躲,刀自她眼前滑過。她與兩名黑衣人對招,仍占優勢。她下手不留情,招招狠厲而緻命。
殘血飛濺。
天空響雷一聲,霎時墨雲翻湧變換,豆大的雨珠忽然砸落下來,頃刻間雨勢變大。
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空中傾瀉而下,鋼鐵般粗的雨道直直砸在樹上、地上,葉子被砸得低下頭,地上濺起幾米高的水花,水流奔淌。
刀劍上的血被大雨沖散,不留一絲痕迹。血混合着雨水散開,四處蔓延。
月娆步步緊逼,雨水拖慢她的動作。刀身隔開細密的雨布,雨水飛濺,打濕她的發。
鮮血刺激着她的腦海,她眼神發狠,手中的劍直直刺向對方腹部。她猛然收回劍,對方跪地,了無生機。
“公子!”
月娆驚呼。
哐啷!
她飛身向前,以劍直擊命脈。那黑衣人反手向月娆一刀刺去,月娆閃躲不及,左肩劃了一道很長的傷疤,鮮血滾滾流。
她悶哼一聲,強撐着抵抗。
任懷遠倏然動怒,他接過月娆的軟劍,護月娆在身後,反手一刀。他手下之劍生風,比匕首更快,更鋒利。
霎那間,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雨水仍在墜落。
月娆捂着肩膀轉過身,大雨直直地砸在傷口處,沖散那處的血腥味,也帶來陣陣疼痛。她撞入任懷遠那雙如墨眸般陰沉的眸,閃着沉重的神色。
月娆抿唇,低頭不語。
她感覺到,公子好像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