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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拖着腳步,垂着頭雕,在辦公室前拖拖沓沓停下腳步。
辦公室的門滑開了,銀色的機子站在門後,翠綠色光學鏡溫柔地轉向照明:“你來了,照明。你和往常一樣很準時。”
或許隻有伊迪斯能把“拖延的卡點到達”變成一句關于守時的贊揚。
她是這個研究所的行政主管兼醫護總管,照明被剝奪職位後,被分配到她的手下做一些文書工作。不同于有些變形金剛對照明的冷嘲熱諷或是落井下石,伊迪斯對待她的态度和之前沒什麼區别。
伊迪斯是一個好上司、好變形金剛,以汽車人的标準來說也算得上好。
她默契地沒有太多談論所長的安排,隻是說:“跟我來。”
照明看過研究所的結構,她知道内部結構大緻如一個内部中空的卵形。
然而,在抵達了她以為的最深處後,載梯仍然繼續下沉;或許基地全部的結構圖以她之前的等級也尚且無法得知。
伊迪斯和她通過了一道又一道身份驗證,編碼識别。最後她們停在門口。
這個房間和其他實驗室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伊迪斯停下腳步。
她迅速點擊着屏幕,“我已經把你添加到了允許直接訪問人,你以後每天可以直接通過火種識别進來,這樣既保密又快捷。”
照明忍不住插嘴:“不好意思,每天?那我之前的工作?”
“這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伊迪斯溫柔但是強硬地說:“而且也将會是你唯一的工作。直到黑騎士對你們的進展滿意為止。”
照明火種一沉,甚至無力感到研究被強硬中止的憤怒。
實驗室的門打開了。内部的光線似乎更加刺眼,讓照明忍不住重設光學鏡。
除去兩個量産機警衛外,實驗室裡隻有一個研究員。
那個變形金剛朝他們走來,趾高氣揚。
“伊迪斯長官。”研究員勉強維持了一會禮貌。
在伊迪斯點頭并朝實驗隔離倉走去後,他用絕不算小的聲音嘲諷照明,眼神中閃爍着肆無忌憚的嘲諷:“讓我們瞧瞧這是誰來了?不得不說我很驚訝,在上次可悲的失敗後,黑騎士所長還沒有把你拆成廢鐵回爐重造。”
照明無動于衷。她聽過更有攻擊性的髒話,何況研究員的罵人方式算不上有新意。
不過現在她沒有芯情忍耐。
研究員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是照明來接手他的工作。
于是她故意歎氣,擺出不耐煩的樣子:“或許是因為你甚至比不上一個應該被‘拆成廢鐵回爐重造’的機子。這就是為什麼上級決定讓我來替代你。”
研究員的風扇惱怒地隆隆作響。
對于像他這樣的人來說,擁有K-13實驗體的管理權是一種榮耀。失去管理權不僅僅是一次降職——那是一種個人的恥辱。何況是被一個他看不起的霸天虎替代。
但是他的憤怒馬上轉變為惡毒的輕笑:“好吧,照明,享受你的小項目吧。物以類聚,你和那個小廢物肯定能相處愉快的。”
與他的預想不同,照明隻是給他一個平淡的表情,然後——非常故意地——用她的光學鏡掃視過他的全身。
“幹嗎?”研究員警惕道。
“沒什麼,隻是想找到你的ID編碼。”照明随意地回應,用手扶着頭雕的前額部分,“這能讓我想起你叫什麼名字。”
至少在一個分循環内,一片寂靜。
研究員:“……”
研究員張嘴又閉上,面甲扭曲地吐出最後一句話:“我希望你不會把這個也報廢。”
他帶着被噎到的怒氣轉身就走。量産機警衛們跟在他身後,離去的動作迅速而沉默。
照明目送他們離開,成功的嘴炮反擊沒有給她帶來多少愉悅感。
她沒有因曾經的失敗被清算,反而官複原職,還被給予了重要的任務,她應該感到慶幸的。
照明深深吸氣,又深深吐氣。當她再次擡起頭時,面甲上已經帶上了自然的表情。
沒人知道已經被掩埋的真相——她也不想有人知道。
不管這個調任安排有多突然、多不符合邏輯,至少有一點好處:可以滿足自己作為科研人員那還沒死完的一點好奇心。
K-13實驗體到底是個啥?
當事實展露在她眼前,照明驚訝地都忘記了置換氣體——相當于地球上的“人類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一切都超越了她最狂野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