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照明隻是盯着那幾個低純能量塊，好像隻要她看的時間夠長，它們就會神奇地決定向旁邊的好榜樣學習，把自己變成高級能量塊。

她閉了閉光學鏡，伸手拿起兩個高級能量塊。

這些她打算喂給K-13，驗證她自己“由于K-13系統供能不足導緻異常疼痛”的猜想。

其餘的低純能量塊，那些将是給她自己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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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3 在注視着她。

照明剛把托盤放下，她就感覺到那種過于專注的目光在跟蹤她的動作。

她置之不理，隻是将高級能量塊放進輸送的管道，看着它們掉進隔離倉。

K-13立刻行動，用銳利的爪子抓起立方體。

面對嶄新的能量來源，她新奇地輕輕一晃立方體，然後敏捷咬住發光的能量塊。

……有點可愛。

照明觀看了一會K-13進食，然後掃描了一下是否有異常。

一切似乎都很穩定，不過還是要等K-13的反饋。

她轉身坐回終端前。

金屬外裝甲摩擦的聲音讓她停了下來。

“奇怪，”K-13說，“我見過這個。高級能量塊，給員工的标準配備。”

“嗯？”

“看來你的上級決定要給實驗體改變食譜了？倒不如想辦法把你的午餐變得誘人一點。你桌上的那些東西看起來可不怎麼樣。”

K-13 的聲音低沉，緩慢而甜美地問：“你為什麼吃低級貨？”

照明猶豫地停下動作，思考着如何回答。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回答？

那都會顯得很奇怪。K-13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她顯然沒有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

想了想，照明隻是說：“别管那麼多了，趕緊補充能量吧。”

K-13沒有立即回答。

她探查的目光讓照明感到了壓迫感。仿佛她已經看穿了一切，并且樂在其中。

然後，輕柔的聲音響起：“你把你的高級能量塊讓給我了嗎？……真甜蜜。”

照明有點不自在：“沒什麼。隻是因為比起我，你更加需要這個。”

K-13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她的通風口輕柔地嘶嘶作響。

照明沒有理會她，回到她的數據上。她還有工作要做，推進實驗前會有很多事要準備。

但她從餘光瞥見K-13靠在倉内，嘴角帶着笑意，還有其他什麼……

照明皺着眉頭，又把另一口味道糟糕的低純能量塊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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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3對于新的能量供應有些好奇。她用手抓起它，稍微傾斜後咬了一口，能量在牙齒間閃耀着明亮的光芒。

小研究員觀察了幾秒鐘，尋找任何波動。當沒有異常情況發生時，她點了點頭，坐在她的終端前。

K-13凝視着，思考。

然後，慢慢地，她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

哦。噢。

她甚至都不需要裝作委屈地請求，照明就已經——

多麼珍貴啊。

她向前微微傾斜機體，懶洋洋地将下巴靠在爪子上。

“你把你的高級能量塊讓給我了嗎？……真甜蜜。”

“沒什麼。隻是因為比起我，你更加需要這個。”

K-13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

因為……這簡直太容易了！

她一直在引導照明進入她的節奏、她的步伐、她的控制——但是這件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

這個小研究員居然被這種不走芯的謊言騙得團團轉，對自己的“健康危機”深信不疑。

K-13半阖着光學鏡，視線掃過照明全身。

然而，在這份滿足感之下，她的中央處理器邊緣卻卷起了一些别的情感——一些完全不受歡迎的東西。

她無聊地用爪子敲打着隔離倉。

照明工作态度消極，道德标準較高，稍微一撩撥就會臉紅。

這種機子根據她的推斷應該很好操縱，這一點一直很明顯，她也是這樣推進着她的計劃。

但是為什麼她對這種結果并不高興？現在的情況不是她成功操縱的結果，勝利嘗起來絕對不是這個味道。

這不是順從，也不是屈服。

這是——

K-13看着照明手中的那個暗淡的立方體，看着她皺着眉頭無精打采地吞咽着。

這是主動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