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昀也裡裡外外仔細的觀察情況,發現車内到處都是泥漿和石塊,并且車的天窗正開着。
這樣看起來,他猜測應該是宋三月遇險後從天窗逃生了,至少能證明她還活着。
于是,他懷着希望直起身體從車内退了出去,繞着車四周的方向繼續尋找。
走了很久,正當他走過一片雜草叢生之處時,一條黑影“咻”的從他腳下穿過,吓得他當場驚叫連連,那聲響在寂靜的峽谷裡顯得格外清晰。
方昀也控制因害怕而抖動的身體,咬緊牙關硬撐着繼續向前。好不容易,走到雜草叢盡頭卻發現前面已經沒路了,橫在他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小溪。
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涉險趟過去。但就在他的一隻腳已經踩進溪水裡後,離着他最近的那棵大樹上傳來了他心中渴盼已久的聲音。
“方昀也,真的是你嗎?”
那聲音很微弱,但他聽得卻很清楚。
一股巨大的酸楚湧上心頭,方昀也眼含熱淚奔向聲音的源頭處。
“阿月,是我。我來找你了。”
幾乎同一時間,躲在樹上的宋三月聽到他肯定的回應後,也不顧一切的朝他而來。
沒有任何猶豫,方昀也在見到宋三月那一秒,便将她攬入懷中,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卻如鲠在喉一字也發不出,任由眼淚肆意滾落。
而宋三月亦是如此,緊緊的抱住方昀也。猶如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浮木,再不能分開。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都瀕臨死亡邊緣,好幾次她都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
開始車子從路上被泥石流沖到半山坡時,碰巧撞到了從山上滑落的一塊巨石上,趁着停留的空隙中,她果斷打開天窗從車内跳了出去。
可沒料到,就在她以為能得救之際,又有泥流從山上湧過來。雖然規模沒有先前那一波厲害,但還是将她沖下了谷底。
過程中,她身上也被石塊和樹枝劃傷很多處。觸底後,她害怕還會有更多的泥流下來,便強撐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的穿行在淤泥中。
她嘗試疾呼求救,可直喊到嗓子嘶啞都沒有任何回應。原本方向感極差的她,在黑夜裡更是辨不出哪裡才是去路。
不知過了多久,卻發現自己始終都走不出淤泥包圍的地方。沒有辦法,她隻能先爬上離她最近的一顆大樹上避險。
四周孤寂,宋三月害怕的痛哭起來,她還不想和這個世界告别。
她還有很多事沒去做。她還沒有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受到懲罰,她還沒有财富自由過上躺平的人生,她還沒有看到可艾獲得影後,甚至她還沒弄清楚當年的方昀也為何會和她分手.....
這樣想着想着,體力消耗殆盡的宋三月漸漸昏睡了過去。
朦朦胧胧中,她被一陣熟悉的驚叫聲驚醒,她懷疑是自己産生了幻聽,但還是不甘心的确認了一遍。
幸好上天是眷念她的,憑借強大的求生欲,終于等來了屬于她的生機。
就這樣,黑暗中兩顆驚懼的心,在此刻成為彼此的依靠。
片刻後,情緒稍稍平複的方昀也嗚嗚咽咽地說:“阿月,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全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出事....”
宋三月伏在他懷裡,已沒有任何力氣,隻能虛弱地回應:“我們能不能先離開這裡再說。”
方昀也這下才恢複理智,他先輕輕放開宋三月,半蹲下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又撿起扔在地上的燈挂在脖子上,開始往回走。
一路上,聽着方昀也沉着有力的心跳聲,宋三月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的淤泥已經被清理幹淨,何珊珊和阿茹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何珊珊又高興,又後怕地說,“你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醫生說,如果再不醒就要考慮做手術了。”
說完便轉身出了病房,去叫當值醫生過來。
宋三月想要開口詢問這幾天發生的事,卻發現喉嚨腫脹的厲害,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要急着說話,”阿茹耐心對她解釋,“你口鼻裡灌進了很多淤泥,裡面的細菌進入身體後引發了炎症,所以你現在才說不出話。不過不用擔心,等再過幾天,炎症消了就能恢複了。”
宋三月點點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安慰她自己沒事。
忽然她記起最後見到的人是方昀也,眼下卻沒有見到他。害怕他因為救自己而出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