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還是去了鳳凰酒樓。雖然宋三月強調說她并沒有真正生氣,隻是故意逗李馨玩。
但李馨卻很堅持、非要請她這頓飯不可。
宋三月拗不過她,隻好答應。
吃飯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懷舊起遙遠的校園時光。
特别是李馨更深有感觸。她畢業不久,就去國外讀了研究生,一待就是多年,回國也是近兩年的事。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轉眼就十多年了。”李馨感歎着。
“是呀,”宋三月附和,“過得真夠快的,感覺自己什麼都沒還沒做成,就三十好幾了。當初畢業時立下的壯志雄心,早就消失殆盡了。”
李馨搖頭淺笑:“何必妄自菲薄。要我說,所謂的成功都源于自我定義。隻要你能認可自己,哪怕什麼事都不做,就隻是活着,那也是成功。”
宋三月點點頭,拍手稱贊:“不愧是李大律師,說話就是不一樣。這妥妥的就是心靈雞湯呀。”
“你少挖苦我,我真是這麼想的,”李馨的神情突然很認真,“你自己想想,那次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還有機會坐在這裡和你聊天嗎?”
聽見這話,宋三月心頭一緊,過往的記憶一下子又浮現在了眼前。
那一天于她來說,是最不想留有記憶的一天。可諷刺的是,不管她如何想要忘卻那段記憶,隻要有一絲關聯的人或事出現,她竟可以瞬間記起所有細枝末節。
畢業典禮結束後,學生宿舍也跟着變得冷清許多。
除了少數因特殊原因,申請延期離校的人以外,大多數人早就按照學校規定的時間搬離了。
宋三月就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而她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沒有先回老家。
是因為她答應了方昀也,要等他生日時,見過她媽媽後才走。
午後,換了十幾套穿搭的宋三月,總算對着鏡子裡穿着白色連衣裙,紮着高馬尾的自己感到有些滿意。
她太緊張了,以緻于從前一天開始,就在研究要如何打扮,才能在方母面前留下不錯的印象。
“加油,宋三月。你一定可以的。”宋三月看着鏡子給自己打氣。
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也來不及收拾,到處散落的衣服。拎起椅子上的包,拿起桌上的鑰匙,忙着就出了宿舍大門。
按照計劃,她先要趕去城中的一家花店,去取一周前就已經預定的玉蘭,才能再去和方昀也約定的地點。
剛走到宿舍樓下,就接到隔壁宿舍同學的電話。對方請她幫忙到宿舍查看下,是否有個重要的證件遺留在那裡了。
同學說也嘗試聯系過,和她同住還在校的李馨,但對方一直聯系不上,情急之下隻得找到宋三月。
宋三月起先并未應允,隻是說等她回來再幫忙去确認。
可對方卻再三請求,礙于情面宋三月隻得答應了。
好在時間還算充裕,隻要路上不出意外,她也能按時赴約。
急忙的趕到了李馨的宿舍,發現門從裡面反鎖着,宋三月連敲了許多下,就是沒人開門。
無法她隻得再次下樓找宿管阿姨,去借備用鑰匙。
幸虧往常的宋三月很是活躍,宿管阿姨跟她也很熟稔,她很順利就拿到了鑰匙。
開了門,裡面卻空無一人。
宋三月心中疑惑,明明門是從裡面鎖住的,為何屋内卻沒有人。
但眼下也來不及細究,她按照那個同學所說的位置,裡外仔細翻找了一遍,終于在衣櫃角落發現了那張證件。
宋三月把證件收進自己的包裡,便打算離開。
就在她把手放在門把上,準備開門時出去時,聽見細小的水流聲,像是從洗手間裡面傳來的。
“如果有人在裡面,為什麼她敲門卻沒有反應。”宋三月想着,又記起請她幫忙的同學說,一直聯系不上李馨。
想到這裡,宋三月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鬼使神差的她悄悄走到衛生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上的玻璃,小心試探:“李馨,是你在裡面嗎?”
連着問了幾遍,可仍舊沒有回應。
宋三月慌了,她握住門把手準備開門,但或許是宿舍沒其他人,這門竟沒有鎖住。
輕輕往裡一推,門就開了。水汽氤氲瞬間就将宋三月層層包裹住,她下意識的伸手扇開。
也就在此時,她才看清李馨正昏迷躺在地上,而淋浴噴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她頭上淋水。
宋三月驚地立即關上了淋浴水龍頭,又忙去推地上的人:
“李馨,你快醒醒。李馨…”
她的聲音愈發急促,還帶着明顯的哭腔。
可無論她如何使勁推,如何喊,李馨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宋三月害怕地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全身控制不住的發抖,長這麼大她從未遇過這樣的場景,她不停地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