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元凱已經算很關心朋友的工作了，并不規定虞徹必須到場每個會議。

公司的高層不少是長輩，算是看他長大的，也知道虞徹是老虞家的孩子。

長輩打招呼，虞徹再僵屍也不能不搭理，一天有無數個想跑的念頭。

翁元凱出差回來就收到了發小宛如雪花的辭職信。

正值畢業季，沙齊和岑歡偶爾請假半天去學校走畢業流程。

“現在隻是采集照片，後邊還要拍集體合照，”他倆一起乘電梯上來，沙齊看着手機的班級群信息說，“我們輔導員發了一個表格，說可以不拍，要填理由。”

他語氣頓挫分明，“居然還要把人p上去，那多尴尬啊。”

“我高中的同學就是後邊補拍p上去的，我媽看了還問這孩子怎麼會氣功呢。”

最近氣溫攀升，為了顯得正式一些，岑觀和沙齊去學校拍照都穿着襯衫。

岑觀雖然私下做直播，本質不是一個很愛拍照的人，更何況是這樣的集體照片。

“我高中就沒拍。”

他外套暗灰，在電梯裡也不突兀，或許還是沙齊的外套更晃眼。

“真的假的？”

“可以不拍嗎？”

“你不會也是被p上去的吧？”

“我才沒有呢，就把名字打上去了，對應的地方是空白的。”

“那還能紀念什麼？”

“完全不想回憶，畢業冊都不知道扔哪裡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翻這玩意回憶青春。”

電梯到了他們部門這一層，正好隔壁電梯門也開了。

拎着什麼禮盒，一身正裝的公司大老闆翁元凱像是被氣到了，直奔部門。

後邊也有同事嘀咕：“好像是和虞總監吵架了。”

“虞總監成天沒精打采的，還會吵架？”

“也是，但他态度一直很氣人吧，很難相處，難怪會失戀呢。”

岑觀：……

沙齊沖他擠了擠眼睛，“我去打聽打聽。”

最近部門整合，之前開會讨論的工作要等岑觀正式轉正後實施，這是他們難得沒那麼勞心勞力的時間了。

“我沒興趣。”

岑觀的話趕不上沙齊的速度，等他回到工位，朋友已經打探出前因後果了。

“好像是選寵物模特的沖突。”

“現在不是打算開相關業務嗎？原本靜态模特定下來幾組，但是和模特寵物都合不來，還要面試好幾輪新的貓貓狗狗。”

“總監似乎把方案都否了。”

“然後老闆大發雷霆，總監又說不想幹了。”

岑觀哦了一聲，“和我們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他再怎麼裝無動于衷在沙齊眼裡也是硬撐，“不知道是誰害得總監失戀。”

朋友的轉椅扶手撞上岑觀的扶手，岑觀還想說什麼，一個同事過來，看見他倆說，“回來了？”

“那你們上樓開會吧，金組長叫你們。”

岑觀和沙齊面面相觑，“不是說項目還沒開始嗎？”

同事聳肩，“這不是boss出差回來感受到行業競争壓力了嗎？給期限了。”

“最近一家公司勢頭很猛，營銷遍地飛，帥哥老闆親自直播帶貨，數據可好了。”

岑觀雖然天天用小号看虞徹的賬号狀态，在公司倒是摸清了虞徹線下的性格。

網戀前任很孤僻，甯願早去晚退或者遲到早退，也不想擠電梯。

如果不是公司樓層太高，或許他幹得出爬樓的行為。

虞徹個高但身材偏瘦，岑觀和他網戀發過很多大尺度的話，也交換過局部照片，知道這人乍看單薄的軀體下也算一盤菜。

競品公司的帥哥老闆肯定不如他。

不能多想了。

他跟在沙齊後面老老實實坐在一邊。

會議室很大，虞徹已經被翁元凱押送過來了，這次岑觀有選擇，當然不會坐在他身邊。

但不知道為什麼，岑觀一坐下，虞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下午大樓外的太陽明晃晃的，擦窗的工人偶爾像蜘蛛俠一下掠過，岑觀低頭躲開，沙齊還要給他發消息。

「你前夫看你呢。」

「他看上去真的好像剛出土的。」

岑觀給他回了個白眼的系統表情。

“虞總監。”

虞徹來公司也有段時間了，給出的提議一針見血，可見他在國外的确積累了足夠的行業經驗。

部門的組長金诩覺得空降的上司業務不難搞，性格很難相處，還很喜歡發呆。

他問虞徹：“您沒休息好嗎？”

會還沒開始，大家都在等翁元凱過來。

這是難得臨時通知的會議，不少人帶着筆記本進來辦公，耳聽八方，聽到組長這麼問，紛紛在小群說話。

“嗯。”

天又聊死了。

【群聊】：公司給的（活）實在太多了

[組長問的不是廢話嗎？肉眼看就睡不好啊。]

[我們每天不都這個死樣子，組長怎麼不心疼心疼我們？]

[虞總監的失眠居然更耐看了，真好奇能讓他失戀的什麼人。]

[他是挺有氣質的，但太怪了，你們知道嗎？我上次在食堂看他和領導吃飯，他隻吃豆豉鲮魚罐頭！]

[他上輩子應該是沒吃夠魚的貓吧。]

[和他一個電梯我這麼快樂的人都想哭，自帶什麼悲傷增益buff.]

[好難想象他談戀愛，他看着就沒什麼欲望.]

群聊一直更新，不敢擡頭的岑觀越看越無語。

沙齊似乎很想笑，忍得很辛苦。

岑觀低聲問：“這個群沒有組長？”

沙齊嗯了一聲，“他不方便。”

岑觀慶幸自己在裡面，默默保存了幾張虞徹的照片。

擡眼恰好和看他的虞徹對視，他迅速移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