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人家不是咱們家親戚。”
餘元電光火石間猜到了老母親想要說什麼,額角一跳趕忙阻止。
“你姑姑也說行,快,把手機給點點,我問問。”
張女士的聲音隔着電流都透着發現新大陸般的激動,餘元聽着那邊一片附和的聲音,知道自己這個小輩沒什麼拒絕的權利了。
被子掀開,一陣新鮮的空氣傳來,餘元揉着自己更疼了的手,透着一股心虛與好奇走到了陸钏身邊。
陸钏他?還有資格去壓床嗎?
他真的很好奇,不能兩個人卷這麼久,陸钏背着他脫單過吧。
“那個,有這麼件事,哎呀讓我媽跟你說吧。”
餘元想跟人提前說一聲有個心理預期,措辭半天也沒說出口,索性就這麼把手機遞給了陸钏。
沒有來得及收回來的手被人攥住,餘元眼睜睜看着陸钏一邊跟老母親打招呼一邊翻來覆去檢查他的手,直到确認沒有滲血這才收回手,專心聽電話那邊的聲音。
“好,我應該沒什麼事,一會兒問問我媽媽。”
“餘元沒什麼事,您别擔心,我一會兒帶他去醫院查一下。”
“不影響打字。”
餘元在一邊扣手指,聽到打字兩個字頓時慌張,忙站起身拿回手機:“哎哎媽媽沒什麼事,我一會兒就去醫院。”
“好好好,我一會兒帶陸钏一起去。”
挂斷了電話,餘元這才重重呼出那口擔憂的氣息。
他合理懷疑剛才手機拿的再慢一點,陸钏就知道他有個副業了。他媽媽真是的,辦事不牢。
餘元擡頭看向陸钏:“那個,我媽是不是讓你跟我一起去?”
“是,我今天晚上陪你一起壓床。阿姨說你有經驗,讓我問問你步驟,還說一會兒得買個紅睡衣,錢讓你付。”
陸钏看着傻在一邊的人,有點羞澀地收回嘴角的笑意。
要跟好兄弟睡一張床了,他好緊張。
“我睡姿還不錯。”
餘元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一直沒擡頭看陸钏,就這麼低着頭跟人交流。
陸钏紅到滴血的耳朵沒被任何人發現。
“也,也沒什麼,我把要說的一會兒發給你。姑姑他們太忙了才讓我們自己買衣服的。”
餘元有點不想和陸钏一起壓床,不是嫌棄,主要是誰和死對頭睡一張床啊?
抵足而眠也太暧昧了。
可姑姑對他很好,他想給姐姐一個完整的婚禮,一個順利的祝福。
一個床就一個床吧,大不了他隻蓋一個被角角。
餘元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窩窩囊囊坐在小綿羊後座,虛扶着陸钏側腰,戴着心愛的貓耳朵去了醫院。
即将要打針,戴着白月光頭盔都沒辦法讓他心情好起來。
等坐到醫生面前時,餘元手都有點開始抖了。
“有點嚴重,需要打破傷風。過敏嗎?去做個皮試吧。”
餘元被醫生一杆子支去了角落,捂着肩膀和一屋子小朋友待在一起。
耳邊全是來自小朋友的哀嚎聲。
雄鷹般的餘元搓了搓自己被吓得炸起來的汗毛,沒忍住看了眼門口玩手機的陸钏。
狗東西,玩手機!
仿佛察覺到屋内人的控訴目光,陸钏擡起了頭,眼神詢問了下餘元。
看什麼看,餘元收回目光,裝作無事發生。
“怎麼了?”
餘元刷一下扭回頭:“沒……”
“請,37号餘元到5号診室。”
沒有感情的朗讀機器無情念着餘元大名,他頓時感覺自己像即将被念緊箍咒的孫悟空。
救命!
餘元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想在死對頭面前露怯,可他沒想到打個針之前得看着這麼多小孩哭着進去,嗷嗷着出來啊。
他本來就害怕,看完恨不得跟小孩子們一樣哭。他真的想張女士了。
即便張女士一杆子把他支使着去和死對頭同床共枕。
“胳膊放松,不要繃緊啊。”
護士帶着口罩的聲音悶悶的,一闆一眼拿着棉球消毒,餘元皺着眉偏過頭不去看自己的胳膊,酒精揮發帶給他的涼意直直竄到心底。
救命!!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沖擊着耳膜,餘元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涼涼的手被人攥着,餘元看向那雙手的主人。眼中滿是感激。
排空氣的聲音傳來,餘元感覺自己腿軟到站不住,避免丢更大的人,他選擇破罐子破摔。
餘元輕輕收了下胳膊,在陸钏順從的走到自己面前時,将額頭抵到了陸钏肩窩。
就這一次,他一會兒把陸钏錘失憶就好了,不會丢人的。
前臂被注射進藥液,鮮明的刺痛傳來,餘元沒忍住還是嘤出了聲。
錘兩頓吧,一頓錘自己。
皮試的時間很快過去,餘元恨不得将頭埋到座椅下,感覺自己的面子散落一地。
無情的捧讀聲再次醒來,餘元僵硬着身體,艱難的走向診療室。
醫生拿着他的胳膊觀察了一下:“沒有過敏反應,上裡邊打屁股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