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整個人晃晃悠悠還樂颠颠往前跑，陸钏真挺怕他一頭砸人家攤子上。

陸钏加快兩步趕在餘元頭錘到西瓜之前，堪堪握着餘元肩膀将人搬直。

“嗯？老狗！老狗我被西瓜綁架了！”餘元順着陸钏的力道，整個人癱在陸钏身上，沒骨頭似的。

陸钏随便挑了個西瓜讓老闆稱重，生怕再一擡眼餘元就跌跌撞撞跑去新世界。

好在被西瓜綁架了的餘元乖得讓人心情愉悅。

陸钏順暢的扛着一顆大西瓜，拐帶着一個逼逼賴賴的餘元艱難回家。

餘元遠離西瓜攤子後，記憶仿佛被清空了，拽着陸钏要回去，偏偏拽人的力氣還不大。

陸钏衣服下擺被人拽起來，肚皮涼飕飕灌着風。

他青筋繃起，咬着牙：“餘元，回去給你切西瓜，快點回去就能快點吃西瓜。”

餘元不中用的腦子轉悠兩圈，終于理解了陸钏說的話。

“肘！”餘元撒開陸钏的胳膊肘，高高舉起右拳，沖着前邊發出沖鋒的号角聲。

陸钏被餘元喝醉後的動作逗得哭笑不得。

右臉找右肩的給自己擦了下汗，餘元剛才掙紮自己熱不熱不知道，陸钏被他累出了一腦門子汗。

回到家，陸钏将餘元摁在換鞋凳子上：“别動，我給波波小白先喂飯。”

餘元家波波的生活作息陸钏這兩天觀察的差不多了，兩個人隻要一進來沒有給波波先吃飯，波波就會嗷嗷一頓叫。

之前一隻小狗還好，現在波波一叫小白就叫，那聲音又大又凄涼，喊得像是被人揍了。

餘元雙腿并攏坐在換鞋凳子上，歪頭看着波波小白吃飯，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

“擦腳，得擦腳。”

正掰鲨魚軟骨的陸钏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餘元，大概理解了餘元的腦回路：“現在才中午，晚上我帶他倆出去遛彎，回來擦。”

說完，陸钏看着餘元，等着他悠長的腦回路轉過彎來。

過了差不多三分鐘，波波都吃完飯碗裡的飯了，餘元還沒有反應過來。

波波看着陸钏手裡香香的軟骨，看看兩個對視不說話的人類，big膽的匍匐前進，伸出舌頭卷起軟骨。

陸钏沒有防備，突然濕潤的舌頭擦過兩個大拇指，吓得他整個人抖了一下。

三分鐘的寂靜陡然打破，變成一片喧嚣，餘元腦子終于開始轉動。

他熟練的從玄關櫃拿出一次性濕巾，捏起陸钏的手。

“老狗，擦手。”

陸钏：……

陸钏真拿餘元沒轍，他一隻手舉高，防止波波和小白搶軟骨，一隻手緊繃地攤在餘元膝蓋上。

“老狗别動，擦完才能進家門。”餘元是真把陸钏當成波波同伴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得很認真，“我什麼時候養無毛狗了，真醜。”

陸钏：……

陸钏看着餘元微微鼓起來的臉頰，又看看說出冷冰冰話語的嘴，深吸一口氣。

下次再讓餘元喝酒，他就真是波波兄弟。

等終于折騰完，餘元也累了，晃悠着去洗漱間。

陸钏擔心餘元摔倒，一直在洗漱間門口等着餘元，耳朵努力屏蔽所有勾引雜念的聲音，努力專注聽餘元有沒有摔倒。

餘元喝酒後，心情好到飛起，站在水柱下仰起頭，任由水流拍打臉頰。

嘴裡還咕噜咕噜唱着冷冷的冰雨。

唱着唱着，餘元的酒勁兒散去不少。

咕噜咕噜聲一停，餘元是真的想擰到涼水在臉上胡亂的拍了。

草，他有病吧？

閉着眼睛任由臉和洗澡水打架，餘元的腦海中清晰回蕩着4K高清畫面，回蕩着他剛才一連串的智障行為。

餘元的臉越來越紅，他現在非常非常想挖地縫。

門外，陸钏站累了盤腿坐在地上，感覺很久沒聽到餘元仿佛溺水似的唱歌聲音，趕忙站起來，耳朵貼到門上。

陸钏食指微曲，敲擊了兩下門：“餘元？”

門内，餘元聽到陸钏聲音，在長虹玻璃阻擋下，看到陸钏大臉緊貼在門口。

餘元的4K影像告訴他，他剛才僵着要洗澡，陸钏不放心在外邊守着。

可陸钏這死樣子看起來真的很想辮太。

餘元在現在暴露和能拖一會兒算一會之間果斷選擇了第二種，他說着自己傻狗皺眉擡頭，咕噜咕噜地再次歌唱。

語調凄涼，聽起來像是引頸受戮的鋸嘴八哥。

聽到門内歌唱聲再次響起，陸钏又聽了一會兒才放下心來，低頭玩手機。

正常人類男性洗一頓澡的時間是固定的，即便是再拖延，餘元也不可能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尋找水源，給自己洗澡。

熱氣騰騰間，餘元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點憋悶，再不出去，陸钏就該聽到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