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過門石的時候飯碗狠狠呻吟了兩聲。

——叮咣叮咣。

近在咫尺的聲音響了起來，陸钏在睡夢中意識到小白餓了，硬讓自己清醒過來。

小白眨着黑葡萄一樣無辜的眼睛看過來，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照亮主卧，清楚的告訴還困倦的陸钏現在是幾點。

陸钏：！！！

陸钏一個猛子竄起來，握着餘元肩膀：“餘元，快醒醒，快醒醒遲到了！”

“啊？什麼？”

餘元沒睡醒，聲音糯叽叽聽起來還能再睡十個小時似的。

陸钏看了心軟軟，又硬硬。

陸钏捏着餘元的牙刷走出洗漱間，看到餘元又困倦的躺平了，一個箭步沖上前捏着餘元的下颌将餘元叫醒。

又将牙刷塞到餘元最終：“快刷牙，真的要來不及了。”

餘元閉着眼睛盤腿坐在床上刷牙，刷牙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最後大腦撐不住似的，猛地垂下頭。

脖頸被閃到的痛終于喚醒了沉睡的靈魂。

餘元把牙差點刷出火星子。

兩個年輕老師飛快穿過操場，穿過一片做早訓的體育隊成員，竄到了教學樓。

滴，打卡成功，時間8點43分。

餘元穿着粗氣将自己砸在打卡機旁邊的牆上：“我去，趕上了差點就遲到了。”

王主任捏着保溫杯晃蕩過去：“小年輕早睡早起啊。”

餘元沒有遲到，聽到王主任的話問心無愧，擦擦額角的汗水：“主任早上好。”

王主任笑眯眯端着保溫杯晃蕩的消失到樓梯間。

餘元側耳聽了下王主任的腳步聲，趕緊攥着陸钏的手腕從另外一個樓梯竄上樓。

他們兩個班早讀沒老師，不知道要吵成什麼樣子！

兩個年輕的大小夥子上樓的速度巨快，王主任晃蕩到三樓放了點枸杞，再下樓正好看到餘元和陸钏兩個人站在自己班門前。

王主任欣慰地點點頭晃蕩走了。

餘元呼出一口氣，背對着學生拍拍胸脯。

餘元指了兩個低頭睡覺的學生走出來：“大早上就犯困啊，現在才高一，端正一下你們的學習态度。”

高個子那個男生臉上還有被校服壓出來的紅印子，聽到餘元的話低頭嘀嘀咕咕。

“李無還沒來呢。”

餘元皺眉：“你睡覺關李無什麼事，李無請你睡覺的？說自己的錯誤别摻和别人的事情。”

餘元将兩個男生說了幾句，讓他們回去準備上課。

李無的座位現在在班級正中間，換座位後同學幫他把座位換了過去，快上課了，後排兩個學生可能是看不清黑闆。

搬着闆凳坐在李無的座位上，低頭記筆記。

餘元看了下自己和李無家長的聊天記錄，沉默地放下手機，回了辦公室。

陸钏看到餘元一進門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心情不太好。

“怎麼了？剛才還挺開心的。”

是啊，剛才因為王主任沒有抓到他們班吵鬧，20元保住了，兩人就是40，主要是能糊弄一次王主任，餘元心情就很好。

現在……

左右辦公室沒人，餘元坐在陸钏辦公桌旁邊給學生坐的闆凳上，盤着胳膊趴在了陸钏桌面。

“李無又沒來，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陸钏摸了下餘元的頭。

果然，餘元不需要陸钏說建議，他更需要陸钏當一個摸摸他的傾聽者。

“李無媽媽跟我說讓我找他爸爸，我找他爸爸，他爸接電話了說碰了。”

餘元郁悶地掀起眼簾：“他麻将聲隔着手機都吵到我的耳朵了，玩麻将就這麼着急嗎？”

陸钏繼續摸摸。

“真的，但凡李無的爺爺奶奶還在，他爸媽哪敢這樣忽視孩子呢，什麼人都是。”

餘元努力不要說髒話，這幾個家長對比太強烈，苦的隻有孩子。

餘元擡頭坐直：“趙校說已經跟派出所反應了，希望能找到吧。”

陸钏點點頭：“嗯，相信警察。”

“也隻能這樣了，找回來有什麼用呢，李無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我都懷疑要不是我跟他說過初中學曆找不到工作，賺的錢連你把打麻将輸的錢都不夠，他一定不念書了。”

“可是不來有什麼用。”

餘元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

李老師一進門，就聽到徒弟趴在陸钏桌前說着可憐孩子，笑着放下包：“怎麼啦小餘？”

餘元扭頭看着李老師：“師傅，我們班的李無你也知道，他再不學習，學校就要勸退了。”